重回阴湿师兄殉情前(259)
裴不沉找不到她,就贴着衣柜门往里面看。
宁汐看见他的手已经搭在门缝,马上就要推开门。
她下意识往后一缩,后背却不知撞上了墙壁上凸起的什么东西,突然背后一空,整个人失了依靠,头朝下地跌了进去。
人掉进去的时候,衣服堆正好遮住了她掉进去的洞口。
她顺着石梯一路往下滚到底,看见头顶一线亮光亮起又合上,应该是裴不沉打开了衣柜,却没看见她,就以为她不在这里,又离开了。
宁汐揉着摔疼的屁股爬起来,这才有心情打量四周的环境。
离开白玉京之前,她就知道大师兄的衣柜后有一个秘密地下室,那时候离开得匆忙,没机会进来,不过大师兄当时也同意了等他们从昆仑丘回来之后就给她看地下室里的东西。
所以宁汐暂时放下了不问自进的一点不安,在漆黑的地下室内摸索起来。
这里伸手不见五指,空气中弥漫着奇怪刺鼻的药水味,宁汐摸黑走了几步,脚下差点被什么东西绊倒,发出了布料摩挲的沙沙闷声。
她像盲人摸象一样摸了半天,终于找到了墙壁上的火把,施了个点火术将火把点燃。
暗淡的火光一亮起,她就被不远处背对着自己的月白色身影吓了一跳。
宁汐差点就要跪下边脱口而出喊大师兄,下一刻才发觉那身影十分僵硬不似活人。
再大着胆子走上前几步,借着晕黄的火光,才发现那其实是个假人形状的衣架、用来挂衣服的。
虚惊一场,刚刚在黑暗中差点绊倒她的估计就是这东西,宁汐突然不爽,于是愤愤踢了那假人一脚,那假人一晃,一本书从衣服口袋里掉了下来。
宁汐弯腰捡起那本书册,是大师兄的字迹,大概是他用来记录生活琐事的。
她本来不想多看,偏偏翻开书页的第一行字就吸引了她的目光:【天枢三十一年十二月初一,晴。居然在新招收弟子中看见她了,她怎么会来白玉京?】
真是巧了,宁汐记得自己也是这时候拜入白玉京的。
是哪位同门这么早就得到了大师兄的关注?
估计大师兄一时半会找不到这里来,她也不敢冒然出去,干脆就顺了自己好奇的心思,翻开了下一页。
【天枢三十一年十二月初五,晴。跟踪了她五天,确认的确是我认识的那个人。但是她好像不记得我了……是我们分开以后她独自在人间遇到了什么吗?】
【天枢三十一年十二月初六,多云。去问了负责外门峰的管事,说她是在流浪时被我爹捡回来的,怎么会这样,我以为她应该已经找到她亲人了,怎么还会在人间流浪?……果然是我的错,那时候我不该离开的,如果我一直陪着她、看着她、保护她,她就不会受那么多苦了,都是我的错……】
【天枢三十一年十二月十二,晴。看见她在练剑广场被欺负了,那些人都该死该死该死该死该死该死该死该死】
朱笔写成的【该死】占了满满一页纸,到后来字迹越来越大越来越扭曲,连宁汐这个时隔日久的旁观者都看得心惊肉跳。
难道大师兄那个时候就已经染上鬼气了吗?宁汐十分困惑,心想按他的本性不该如此扭曲啊。
下一段日记就跳到了十五日,宁汐一见这个时间便心下一沉,那天是尉迟今禾惯例折磨他的时间。
日记里只是言简意赅提了一句想死,就没再说了。
宁汐伸手抚摸着那张洇过水显得皱巴巴的纸张,叹了口气。
下一段又是画风突变。
【天枢三十一年十二月十六日,阴。和她一起玩过家家,她还对我笑,又不想死了。】
【天枢三十二年年元月十五,晴。斩杀魔蛟。归来时见到她了,她又累着了吧,在后山樱
树下睡得好香。顺便把几个欺负她的外门弟子赶了出去。唉,念念什么时候才会记得我的好呢。】
宁汐将“念念”两个字看了又看,才确认自己没有看错。
……啊?
她有好半天都呆若木鸡。
天枢三十二年,大师兄斩杀魔蛟这事她是记得的,自己那时候负责打扫,累极了在樱花树下小憩她也是记得的。
原来,那时候大师兄也看见她了吗?
还有哪些她以为是恶有恶报、被赶出去的坏人,原来也是大师兄在背后操作的。
可是那时候她还没重生,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外门弟子,大师兄为什么要这么做?她不记得自己和他有过接触,然而看大师兄的日志,他似乎很早就在关注她了。
宁汐懵了好一会,才有勇气继续往下翻,接下来许多零碎的片段,与其说是裴不沉的个人记事,不如说是他对宁汐的观察日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