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阴湿师兄殉情前(294)
还铁锹的时候陈娘子担忧地看着她:“你们家最近没事吧?我总是半夜听见有人吵架。”
宁汐的手指上还有泥巴,她默默把泥蹭在衣角,心里突然想起小猫喵喵叫舔舐自己手指的湿润触感,涌起一阵无边无际的内疚。
她摇了摇头,转身跑掉了。
阿爹恨上了阿娘,开始故意刺激她,和她反反复复地叙说自己和亲妹妹的缠绵细节,阿娘也开始疯了,而宁汐有时候会忘记了自己目睹这一切的时候是什么感觉,可能压根没有感觉。
因为嫉妒而发狂的阿娘也开始自言自语,大哭大笑,因为阿爹的变心而开始变得疑神疑鬼,甚至怀疑每一个和宁初九接触过的人都是破坏他们幸福爱情的嫌疑犯。
也没有办法再四处捉妖,所以宁家正式在忘忧乡住了下来。因为之前帮助过这里的村民除妖,忘忧乡民们都十分欢迎他们一家。宁汐也适应了定居的生活,尤其喜欢和邻居家的陈娘子、圆娘她们一起玩。
宁初九被关在了后院里,坐了轮椅行动不便,宁鱼只允许宁汐和她自己出入,宁汐承担了给阿爹送饭的任务,阿爹每次见她都会温和地揉揉她的脑袋,问她最近有没有上学、遇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
她坐在阿爹的膝头,闻着他身上不知名的花香,一板一眼的回答。只不过这样静谧美好的时光总是过不了多久,就会被出现在门后阴影里、神色扭曲的宁鱼打断。
等到当年的冬天,漫天鹅毛大雪,因为又要看管宁初九、又要做工挣钱,宁鱼终于病倒了,宁汐也跟着被传染了风寒,病得下不来床。
陈娘子见她许久都没出现,担心地上门来探望,宁汐烧得昏昏沉沉,还念叨着屋子后院的宁初九:“我、我阿爹的饭还没送给他……”
“我帮你去吧。”陈娘子自告奋勇,去厨房里拿了饭菜,进了后院。
后来的事情宁汐就记不清了,烧到第三天半夜终于退了烧,她迷迷糊糊听见有人在后院噗嗤噗嗤地刺东西,顺着声音去找,恰好撞见宁鱼正在用剪刀戳烂陈娘子死去僵硬的脸。
生平第一次砍头是帮阿娘一起挖土埋尸。
除掉了假想敌,但是日子依旧没有好转,宁鱼甚至开始甚至怀疑自己的女儿会和宁初九乱-伦。宁汐半夜被一股大力的窒息憋醒,一睁眼发现是宁鱼压在自己身上,狰狞地想要掐死她。两人连撕带打,某刻宁鱼突然清醒过来,又跪在地上抱着宁汐的腿痛哭忏悔。
“你会原谅我的对不对?你爱阿娘,不会生阿娘的气,对不对?”
宁汐很冷静地说不会原谅,然后面无表情地和阿娘大吵了一架,赌气抱着自己最喜欢的娃娃跑了出去。
离家出走才走到村头,就发现自己背在背上的小包袱不知道什么时候漏开,里头最喜欢的那个娃娃不见了,大概是跑得太急,掉在了路上。
她回过头去找,可能是被街上的小孩捡走了,也可能是被野狗叼回去做窝,总之怎么找也找不到。对不起啊娃娃,害得你回不了家了。
怎么找也找不到,她干脆逃避了,在村口树下一觉睡到下午。可是即使到了下午,一切也没有改变。
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到家里,阿娘已经把一切都收拾好,宁汐看着桂花树下的隆起的土包,沉默了一会,才道:“阿娘,你和爹爹合离吧。”
毫无意外地又被拒绝了。
没办法从宁鱼那里找到突破口,她只好另想办法。某日趁着阿娘不在,她偷偷溜进了后屋。
阿爹住的屋子久不见日光,一股常年不散的血腥味和药味充斥了整间屋子。
她摸黑走到床边,低头看见那双黑得发亮的柳叶眼。
宁初九微微翘唇,温声唤她:“念念,过来。”
宁汐爬上了床,在对方虚弱的咳嗽声中钻进了被窝,躺在阿爹的身边。
浓郁而不知名的花香味围绕了她,她渐渐放下心来。
她板着脸将宁鱼
杀人的事情告诉了他,阿爹沉默了片刻,笑着叹气:“你阿娘是太爱我了,才误入歧途,你别怕。”
宁汐将“爱”这个字在唇舌间无声咀嚼了片刻,才继续道:“我想劝她和你合离,放你离开,但是她不同意。”
宁初九咳嗽一会,才低声道:“即使让我走,我现在这副身子,又能走到哪里去呢?”
自从被宁鱼软禁以来,他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本就在战时留了旧伤,现下心思沉重,更是沉疴复起。宁鱼替他请过不少大夫,但忘忧乡毕竟是普通人间,没什么名医,自然治不好他。
有大夫建议宁鱼将宁初九送往仙门求药,却全都被发了狂一样的宁鱼给赶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