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阴湿师兄殉情前(35)
转过一道弯,她突然停了下来。
她脚下的影子,怎么看起来这么大?
有人在她身后?!
宁汐猛地回头,然而身后空空荡荡。
月光静静,天地如覆白霜,白樱树枝上的水滴、青草丛尖的夜露闪闪发亮。
如果真的有人夜半尾随,那会是谁呢?
宁汐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卫书。
那日争执之后,卫书就销声匿迹了,算起来已经过了三日,他的腿伤也差不多该好了,宁汐本以为他是被吓破了胆,放弃找她麻烦所以才不再出现。
但现在她又开始怀疑——以卫书那种眦睚必报的性格,会那么容易就退缩吗?
大师兄也不是时时刻刻都跟在自己身边,卫书若是存心要报复,总能找到她落单的机会。
“有人吗?”
无人回应。
宁汐蹙眉,脚下的影子又变成了孤零零的一重,仿佛方才的怪异只是她的错觉。
她又等了一会,月光依旧明晃晃,天地仍然静悄悄。
宁汐揉了揉眼睛,心道十有八九是自己白天看字太久,眼花了吧。
她继续向前走。
而背后看不见的阴暗树影里,漆黑的无相鸦无声收翅,落在主人缀着八重樱的月白衣肩上。
第16章 午后撞鬼了?
虽然昨晚闹了一出被跟踪的乌龙,但宁汐素来心大,晚上回了怀照峰洞府,依旧倒头就睡,一夜好眠。
接连几日,她依旧维持着这样的作息:白日去藏书阁温书,直到半夜方回。
第一次晚上那种似乎有人跟随的感觉若有若无,偶尔她还是会觉得背后有一道森冷的视线正在注视着自己,可每次回头,身后都是空无一人。
渐渐的,宁汐也被磨出了耐性,不再多想,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只是去膳食峰里找相识的食修讨了一柄削水果的小刀,贴身揣在怀里。
有备无患嘛。
期间又轮到她洒扫,往常都会借机冲她颐指气使的卫书依然不见踪迹,不过虽然没人催,宁汐还是自觉去安排的地方将活计做完了。
屋前有几个刚刚练完剑回来的弟子在闲聊,揉着肩膀抱怨这几天简直快累得散架了,又是要练剑,又是要加派巡逻。
“姑且忍一忍吧。最近特殊时期,妖祸刚刚结束,还有些妖魔余孽潜藏在白玉京,安排我们巡逻也是为了避免它们寻机伤人。”
宁汐打扫的动作一顿,若有所思:所以,跟踪她的也有可能不是卫书,是躲在白玉京的妖魔余孽?
白玉京好好的一个仙门,怎么到处都是危险啊。
那弟子又道:“而且我们已经算好的啦,只需要每日辰时之后巡逻两个时辰,便有他人来替,不像大师兄,可没有人来换他的班。听随身服侍的小侍童说,大师兄最近忙得脚不沾地,这五六日来每日都睡不够两个时辰!”
虽然修士可以依靠打坐养神,但并不能完全戒掉睡眠,像裴不沉这样的作息,简直能称得上一句铁人。
宁汐攥紧了手中的扫把,那两个交谈的弟子渐渐远去了。
“大师兄总是这么忙,最近我都没见到他人影了。”
“是啊,估计除了清扫妖魔余孽之外,他还在联络其他仙门找药。而且我听说他过段时间要去昆仑丘帮忙查赫连家大公子的案子……”
宁汐默默听了一会,等到那两人的声音一丁点也听不见了,才闷头用手里的扫把在地上扒拉几下,慢吞吞地将落英扫成一堆。
她正埋头干活,眼前突然出现一双玄色长靴。
靴上,是胭脂色的袍角,绣着大朵怒放的金牡丹。
宁汐的心脏重重一跳,下意识后退两步。
来人直接拽住了她的小臂。
宁汐触电一样地抽回手,下意识将被碰过的地方在袖口使劲擦了擦。
她这番毫不掩饰的嫌弃引起了来人的怒意:“你嫌弃我?!”
宁汐扁嘴,不情不愿地小声道:“赫连二公子多想了,我就是洁癖而已。”
赫连为冷笑:“倒是会巧言善辩。既然不嫌弃我,为什么不抬头看我?”
宁汐磨蹭好一会,才抬起脸。赫连为正满脸阴郁地盯着她,在日光下,那两颗鲜红的泪痣更显眼了。
平心而论,她这位未婚夫有一张好皮囊,桃花眼风
流,偏生眼底两颗泪痣欲语还休,带了些不可说的魅惑引诱。
只是他总阴沉着脸,硬生生将那抹殊色压成了颓艳。
宁汐看了他一眼,又移开视线:“赫连二公子找我有事吗?如果没事,我要继续扫地了。”
呸。他长得再好看有什么用?她又不喜欢他,一点童年相识的情分也因为他在自己洞房里和别人偷情而烟消云散了。
虽然她知道可能在赫连为看来,他与南宫音才是青梅竹马、情深意笃,自己只是个中途插进来、不识好歹的家伙,可好歹她也是一条人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