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阴湿师兄殉情前(41)
她其实和裴不沉生得不怎么像,唯独那双黑沉沉的柳叶眼,却能让人一眼看出二人的血脉联系。
除此之外,比起裴不沉的温和有礼,尉迟今禾显然孤高许多,看向宁汐的眼里掺杂着毫不掩饰的厌恶:“谁让你把头发弄成这样过来的?”
宁汐一下子幻视学堂里管生活纪律的夫子,半晌,才讷讷道:“我回去便剪了。”
——才怪。她只是不想和尉迟今禾起冲突而已。对方是掌
门夫人,还是大师兄的亲生娘亲,宁汐没道理同她对着干。
尉迟今禾凉飕飕地打量她一眼,忽然道:“你姓什么,爹娘呢?”
宁汐:“我姓宁,父母——”
她话没说完,就看见尉迟今禾的脸色骤然变了,仿佛听见了什么最恐怖的事情,大步上前,尖声喝问:“你姓宁?!”
宁汐还没来得及应,尉迟今禾忽地将她重重推倒在地,凄声尖叫:“杀了她!杀了她!”
殿内顿时一片混乱,侍女匆匆将尉迟今禾拖开,唤另一人道:“夫人又发病了,快去寻医修来!”
宁汐呆呆地坐在原地,看着她们手忙脚乱,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一个小侍女经过她身边时险些被她绊倒,见她还没动作,干脆一把将宁汐拉起来往外拽:“赶紧走吧,夫人要是清醒过来又要大发雷霆了!”
宁汐懵懵懂懂地跟着她往外走:“夫人以前也这样犯病吗?”
那侍女见宁汐长得可爱无害,忍不住就多说了一些:“可不是,成亲前就有的老毛病了。这几年裴掌门不在了,夫人相思成疾,情况越发严重了,人也认不清,动辄打骂,每日都得闹上几回呢。”
她又压低了声音:“你以为你顶的侍女空缺是怎么来的——前一个侍女就因为给少掌门送了条包扎的纱布,就被喝令拖出去活活杖杀了!”
宁汐睁圆了眼睛。
侍女后知后觉过来自己说得太多,便不愿意再继续讲了,快步将宁汐送到门外:“好了好了,你赶紧走吧,之后夫人应该也不会叫你过来洒扫了。记住,以后没什么事别到这里来。”
说完她就走了,宁汐一个人在原地心乱如麻。
她试图厘清自己的思绪:首先,根据今日所见对比卫书发给她的留影,十有八九就是在这个地方,小裴不沉提剑刺了人……只是那被刺的对象……
宁汐心里浮现出一个大胆的念头:该不会是尉迟夫人吧?毕竟,除了她之外,还能有谁躺在那张罗汉床上?
可是大师兄为什么要这么做?无论前世还是今生,宁汐从没听说过大师兄母子不睦,何况骨肉相残。
……但真的不可能吗?
今日发现的第二件事,便是那枚遗落在地的青花瓷碎片。大师兄应该就是在这里受伤,却对她说了谎。
越想,宁汐越糊涂,感觉脑袋上都要冒烟了,只好暂且闭目养神,一边用手呼呼地给脸颊扇风,
黑暗的视野中,突然,一只冰凉柔软的手贴上了她的额头。
裴不沉的声音在她的头顶响起:“师妹这是在做什么?”
宁汐蓦地睁开眼。
裴不沉正站在她面前,垂眸看她,手指状似无意地拨了一下她的眼睫,噙了笑:“……脸还这么红。”
第19章 雨夜那只手冰得刺骨
她脸红了吗?
宁汐困惑地揉了揉自己的脸,殊不知在裴不沉看来,此刻的她跟用爪子洗脸的幼兔没什么两样。
于是他更愉悦了:“师妹今日在此处值扫?”
宁汐摇头:“是掌门夫人居。”
裴不沉顿了一下,收回手:“已经扫完了?”
“没有……夫人突然发病,我就出来了。”
裴不沉蹙眉:“你们见过面了?”
宁汐点头。
“这样啊。”裴不沉颔首,见她一脸不安,又笑了,“既然今日无事,师妹就当多放半日假,去玩吧。”
他说着,将手放在她的脑袋上,虚虚悬着,似乎在纠结,最后还是没控制住,在她双眼亮闪闪地注视下,轻轻揉了揉宁汐的脑袋。
*
说是去玩,但其实也无处可去。
宁汐本来想请大师兄和自己一道去藏书阁,可以请教一些有关修炼的入门诀窍,但他似乎很忙的样子,匆匆同她说过几句话,便又走了。
她远远瞧见他赶去的方向正是掌门夫人居,应该原本就是要去那里,只是看见了她所以才中途停下来。
她想到之前卫书,心里又沉重起来,她犹豫片刻,拿出玉简,联通了林鹤凝的传音阵,斟酌语句,然后将讯息发了过去。
不出意料,传音石沉大海。
偷得浮生半日闲,宁汐不想浪费大好时光,于是抱着扫帚,找了块没人的空地,盘腿坐在青石上,开始练习吐纳灵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