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愿大王(12)+番外
杜宁扬赶紧麻麻利利地爬了起来,火速洗脸刷牙,穿上方芳给她买的荧光粉色的波点家居服,坐在了桌前,乖巧得反常。
几年前她还嫌这种家居服丑,不愿意穿,现在爱上了它们的柔软保暖。
方芳端着菜路过,随口感叹:“我家宁真好看。”
家常小菜,配三满碗米饭,杜敏达吃饭很快,像飓风席卷,吃完也不下桌,坐在一旁看报,等两位女士吃完。
杜宁扬拐弯抹角地问:“你们那天去闻家拜年,怎么样啊?”
“拜年不都那样,客套呗,”方芳的注意力全在菜上,用一句话终结杜宁扬的话题,“努力吃,中午把鱼吃出来,不留到晚上了。”
“额,”杜宁扬只能费尽心思地再把话题续上,“怎么突然想着去他们家拜年了?”
杜敏达也不给面子,没接她的话,“前两年过年都去旅游了嘛。”
“对,过年不要去旅游,挤得要死,吃饭也贵,”方芳继续带偏话题,“过年还是留在家里好,有年味。”
杜宁扬两眼一闭,神啊,管他的,问就是了,“闻序是不是回家了?”
“你咋知道,他那天是回来了,”杜敏达问:“难道你们画室的同学现在还有联系喏?”
“我那天出去玩儿,看到他了,顺口问一下,”杜宁扬说出了那句经典的开头,“我有个朋友……想问问他的事儿,比如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性格好不好?喜欢什么类型的?有对象否?适合恋爱否?”
杜敏达对闻序有“闻小少爷”的滤镜,对他只有好话,“他当然好,长得帅,有礼貌,不过我也很多年没见过他了,恋爱么不知道,婚倒是还没结的。”
“你哪个朋友哟?”方芳问道:“人家就知道打听,你就不上上心哟。”
又来了,杜宁扬随口胡诌:“你不认识的朋友。”
“你的朋友想和闻序处对象?”杜敏达还不等杜宁扬开口,就说:“他个人肯定是没问题的,样貌条件都很好的,但他爸爸妈妈难搞哦,对他超级严厉,要求很高。”
“噢,这样啊,”只是问问而已嘛。
“他以前读书的时候很辛苦,哪有你们那么自在开心,”杜敏达的话匣子打开了。
他给她粗略地描绘了闻序年少时的生活,她在脑海里大致拟出轮廓。
是个真正喜欢画画的人,不是为了升学才去画室进修,在学生时代最忙碌的那几年依旧没放下画笔;
喜欢骑车,有好几辆专业的山地车,小时候的假期会去环岛骑行,但平时需要车接车送,因为教托福的家教在家里等,从八点半学到十一点半,至少刷一套题,还要练口语。
但后来没学艺术,也没加入任何体育社团,被送到美国学营养学,一路读到了博士,未来的路被规划好了,接手家里的康养产业。
就是那种典型的富家精英,未来的成功人士,她点评道:“他离我们的生活挺远。”
杜敏达摇摇头,“有时候也跟普通小孩似地,很幼稚,是他爸爸妈妈把他逼得太紧了。要我说——怎么能对一个孩子要求那么高?”
“怎么个幼稚法?”
“跟你差不多的,有小心思,不想学习,”杜敏达笑笑,“有时候会在放学的路上让我放他下去买小吃,吃完了漱了口才敢上车;你们流行的那种哼哼哈嘿的歌曲他都会唱,要是没记错的话……他还因为早恋被他妈妈狠狠揍过一顿。”
杜宁扬很好奇,“噌”地摆正身子,双腿跪上椅子,问:“早恋?和谁?!”
“不知道是谁,他当时打死也不说——但应该是个长头发的女孩子吧,”杜敏达侃侃而谈,“人家规矩着呢,其实也不算早恋,最多算早恋‘未遂’,好像是他妈妈在他抽屉里发现了一个礼品盒,里面装着橡皮筋和发卡。”
在高一寒假过后的春季学期,受“韩流”影响,高中女生们中间流行了阵子宽边发卡。杜宁扬和祝姚也未能免俗,甚至冲在了俗流前线,简直俗不可耐,好像不赶这趟就会被时代淘汰。
只是学校周边的小饰品店就那么两家,难免撞款。
大概有那么一两次在画室里,她们嘀嘀咕咕“你跟那个谁又撞款了”、“管他那么多谁丑谁尴尬”、“明天我不戴了!”,然后找到对策——既然别人都戴发箍,那咱们就戴发卡呗。
她们的心思就这么点儿,说少不少,说浅又很浅,爱跟风,还虚荣,非要显示自己的与众不同。
俩人省了两顿饭钱,买了一堆花花绿绿的发卡,和衣服搭配换着戴,争当画室里最花的花蝴蝶。
这下好,杜宁扬基本确定,是自己害闻序挨了那顿打,她在心里默默给他道了个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