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栖高门(226)

至于借着这事故意恶心安阳公主还有皇后娘娘，虞珣只感觉太后娘娘这般行事便是比民间那些从未读过书的老妇都不如。皇后娘娘和太子如今也急着拉拢三爷，即便心里也生了不满，却也不至于真的着了太后娘娘的道。

慈宁宫

太后第一时间就听到了宫门口虞珣和驸马遇着的消息。

一旁，孟嬷嬷暗暗叹息一声，劝着自家主子道：“娘娘，您说您这又是何苦呢。您这样做也不过是能稍微恶心皇后娘娘一下。”

太后却是带着几分不甘道：“永康当年为了朝廷远嫁西南，便是和西南王真的有了感情又如何？永康可是他嫡亲的姐姐啊，皇帝他怎就能这样逼着永康去死！”

“他是出了这口气了，可哀家呢，哀家白发人送黑发人，他怎就能这样刻薄寡情。哀家便是要替永康争这口气，我必要让永康以皇后的规制下葬，如此才能保住尊荣和体面。至于嘉平这孩子，她虽性子娇纵之前做了错事，可如今永康去了，就留她孤零零一人，哀家如何能不替她筹谋。”

“若哀家不替她筹谋，这世间怕是再无任何人替她筹谋了。等哀家也两脚一蹬去了之后，她只怕要被人欺负了去的。”

太后提及这个外孙女，脸色是愈发不好了。

孟嬷嬷却觉着自家娘娘这事做的有些太不管不顾了，今日之事即便有人议论虞氏和驸马之间的私情，可同样大家也会说，是太后娘娘居心叵测。

娘娘这招，根本得不了任何好处的。

更不用说那谢家三爷如今掌御龙卫，可谓是杀伐果决，哪怕是皇亲贵胄都不会想要得罪他的。可自家娘娘，在深宫这么些年，养尊处优这么些年，竟这个时候乱了阵脚。

到底是侍奉太后娘娘身边的老人了，孟嬷嬷还是不由劝着道：“娘娘，奴婢知道您觉着自己没能护得了长公主殿下，也因此愈发怜惜郡主。”

“可是太后娘娘，您别忘记了，这根本不是宁远侯府逼死的长公主，您若这样执意给长公主死后殊荣，那落在皇上眼中，是您这个当母亲的对皇上心存怨怼，觉着是皇上逼死了长公主，逼死了自己嫡亲的姐姐。”

太后听着这话，却是眼睛一瞪，厉声道：“难道不是他逼死了自己的嫡姐，哀家只恨自己没能强硬一些，哪怕是用孝道压他，也不该让他这样逼死永康的。永康之死，无异于是哀家亲自端了毒酒让她喝下去，若她觉着哀家能救她，又如何会走了这样的绝路。在她心里，哀家已是无用之人，庇护不了她了。”

可她如何能接受自己的怯懦和无能，她不好过，也绝对不能便宜了别人的。

尤其眼前这虞氏，上一次太子妃带她往慈宁宫请安时，太后还觉着虞氏是个颇为乖顺的孩子。

可如今自己那外孙女嘉平郡主嫁到显国公府，这虞氏竟敢真的执掌中馈，丝毫没有避着外孙女的意思，这，这如何就是乖顺了，这分明就是乖张，不知所谓。

心中怒火再次涌起，这时宫女进来低声回禀道：“娘娘，虞氏到了。”

虞珣再次踏入慈宁宫的寝殿便感觉和上一次来时不一样了，寝殿里压抑极了，除此之外便是太后对自己审视的目光。

可虞珣再不是上一世那个遇着点事情就乱了分寸的性子了，在太后审视还有充满敌意的目光下，她更是没让自己乱了半点规矩，恭敬的跪在太后面前，给太后行礼，“臣妇请太后娘娘安，太后娘娘万福金安。”

太后却并未直接叫她起身，反而是似笑非笑道：“虞氏，你可知晓哀家今日召你入宫来，所为何事？”

虞珣早就有心理准备，太后娘娘会刁难她，所以装作敬畏的样子，缓缓开口道：“臣妇愚钝，请太后娘娘明示。”

听她这样说，太后脸色愈发有些难看了，可她也知道，若自己做的太难看，倒是有损她太后的面子，所以还是让虞珣起身了。

见虞珣起身后，太后的目光看着她时，愈发多了审视的味道，半晌后，太后暗暗叹息一声，道：“虞氏，哀家还记得前几次你入宫给哀家请安时，目光里有难以掩盖的不安和胆怯。可今日，你倒是沉稳多了，你这样的镇定和落落大方，哀家很难不去想，这些都是谢家三爷给了你这样的自信。”

“只是这在朝为官，即便谢三爷执掌御龙卫，也该知道何为收敛的。谢三爷如今得罪京城世家大族，还有皇亲国戚也对他颇为忌惮。可谢三爷当真能笃定，自己最终能够全身而退。皇上如今需要他这把刀，可能给皇上当这把刀的人大有人在，你明白哀家的意思吗？”

虞珣毕竟重活一世，所以对于太后她也并非完全不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