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平将军(216)

这二位都是此次大胜的头功者。

前者纵横漠北沙场十余年，身上军功无数，卫将军带兵找漠北军营营帐，一逮一个准，比军中那些个年长者还要厉害得多，围困漠北军，生擒雅伦王子，人人称其为常胜将军。

后者是赵家后人，继承了赵家英武，首次正面迎敌斩下上千敌军头颅，带领千余骑兵破北朝、漠北城，又后与北朝和谈，杀漠北王，横空出世的良将之才。

二位少年将才，未满及冠。生子当如卫安晏，生女当如桑澜，若得儿女双全，死而无憾。

可惜，一山不容二虎，二位少年将军不对付。左右两侧各是卫家军与银甲军，中间夹着主帅高旻。

“指挥使！”赵五带着珍珠七人凑在昭和公主身边。

桑澜跟着主帅们冲昭和公主遥遥一拜。

昭和公主激动不已，却保持稳重，一挥袖：“入城。”

桑澜看见了她们怀里的竹劲节，伸手：“小竹笋，过来。”

竹劲节怔愣片刻，在众人目光中走向桑澜，桑澜俯身抱她上马，低声道：“我回来了。”

竹劲节心头委屈终于能哭诉，但望着两侧欢呼的百姓，她又哭不出声。

高奇问道：“桑指挥使，你家孩子？”

桑澜透过他，望见卫安晏投来的目光，回答：“我那位长辈的孙女。”

提及她的长辈，高奇眼底凝起一股惋惜：“孩子，你叫什么名？”

竹劲节抬头望着他：“竹劲节。”

高奇当即竖起大拇指：“好名字。”随机又对桑澜说，“她现在跟着陆大人读书，习武的功夫不能落下，若是桑指挥使不得空，不如送她到高府来，我们府上孩子多，都练武，她也能有个说话的人。”竹劲节是那位老者遗孤，而桑澜与老者感情甚是要好，如今竹劲节拜到京兆府尹陆大人门下为徒，与其交好，对于自家晚辈好事一桩。

桑澜道：“回头，我问问陆大人，竹劲节现在是她的弟子，归她管教。”

队伍进城门，两侧撒来的鲜花更多，铺满了路。

桑澜问：“小竹笋，你知道何为侠客？”

竹劲节的口吃改善许多：“像婆婆一样。”

桑澜：“对，你现在成为陆大人的学生，不能再学婆婆了。”

竹劲节不解：“为什么？婆婆不对吗？”

桑澜却不回答她：“问题留给你，想不通，去问你的老师。你学得如何了？”

竹劲节垂眸：“我还在学三字经。”

桑澜见状安抚她：“不要拿旁人与自己比，你有一位好老师。你抬头，看看路边两岸的风景。”

满街百姓朝扔来鲜花，竹劲节伸手接住一枝，轻轻一嗅，她看见路边孩子投来羡慕的目光：“指挥使，你为什么要带我骑马游街？”

桑澜道：“如果竹叶青婆婆是我，她也会带着你在街上兜圈。”

竹劲节

眼眶一红，是啊，婆婆会的。

入宫之前，桑澜翻身下马，对赵五道：“手好了？”

赵五抱竹劲节下马：“各种金贵药材续着，不好都难，你先进宫吧。”

一群武将翻身下马，卸了兵刃。

桑澜没跟他们一道走，而是与昭和公主相伴而行，去了萧家祠堂。

偌大的宫殿内，添了上百个牌位，他们是战死的银甲军，他们有另外一个名字，白虎卫。萧家没有宗亲，身后的战士便是族人，为国捐躯者，皆入萧家祠堂。

桑澜跪下朝众英灵叩拜，起身时，琥珀双眸注视定安长公主与达瓦王子的牌位：“娘，你的亲卫，我带回来了。爹，你交代的差事，我完成了。”

牌位前的火光飘闪，像是在回应她。

“彤彤。”桑澜侧目看她，“我与董夫人，不死不休。”

昭和公主拉过她的手：“姐姐，不必顾及我，母后那里，我已处置妥当，董夫人谋逆之心从未停歇，屡屡生事，甚至不惜通敌叛国，其罪当诛！”

“麒麟卫的底牌。”桑澜递给她两张图纸，“火铳和火炮的图纸。”

昭和公主接着图纸：“他们不会料到，麒麟卫是死物。而那对姐弟，并未以大姑姑子女之名出现。”她望向殿外的大树，“树欲静而风不止，接下来的日子，不会安生了。”

桑澜道：“那就再大些。”

两姐妹互相搀扶起身，两人的影子笼罩着大殿。

“桑指挥使姗姗来迟。”

卫安晏一开口，桑澜斜他一眼：“还未开始，怎么算我迟？”

两人一争执，朝臣目光齐齐朝武将之列，尤其是魏、苏两相。

同为武将，高奇不动声色，走到二人中间，压低声音：“你们要吵，回军营里吵，莫要在这些文官面前丢了脸。”

卫安晏：“高将军，我只是看不惯桑指挥使，仗着端亲王、赵王妃还有世子，白白捡大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