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平将军(7)
但所有人都说没见过,一致保持沉默,那就稀奇了。
从小山村一路查到这里,中途路过西山山脉,关于桑澜的线索就断了。
早知如此,之前就不烧她的消息。
马车外有人敲了敲窗户。
笛声断。
“有线索了?”
“世子,镇远侯府的卫小侯爷在鸿来客栈。”
“卫安晏刚回京,他来此地做什么?”
“卫小侯爷也来寻人,他的姑姑早年嫁与成化侯,诞下一子名为慕容莲笙。卫家的姑奶奶故去后,成化侯抬了妾室为正妻,慕容莲笙被送到此处…”
侍卫还要细说,他抬手制止:“旁人的家事,与我们无关。尽快找到桑澜,就算是掘地三尺,也要将她挖出来。”
鸿来客栈中。
慕容莲笙醒来,对上白发少年。
“莲笙,你终于睡醒了。”
“表哥。”慕容莲笙一开口,声音沙哑得厉害,白发少年捂住了他的嘴,“大夫说我去的及时,你这嗓子总算保住了,别再讲话了,有事同我比划。”
慕容莲笙推开他的手,以水为墨,在桌上写:阿兰姐姐,在哪。
他记得,他被父亲罚跪,晕倒前看见了阿兰姐姐朝他奔来,还听见阿兰姐姐唤他的名字。
中途醒来过一次,隐约听到一位老者对阿兰姐姐说,想治好他的病,得到悬崖峭壁上取药。
再后来,他已经不记得了。
“我去时,你在雪地里。”卫安晏装作全然不知,别过头,望向屋外。
慕容莲笙怕他不知,再次写下:猫脸面具。
卫安晏摇头,反问道:“多大年纪?是老是少?”
见表兄真的不知,慕容莲笙望着桌上的水字出神。
屋里的炭火很足,以至于桌上的水字很快就消失不见。
“莲笙,想什么呢?”
卫安晏接过随从递过来的小碗,用手掌感受了碗的温度,确认不烫后再端给慕容莲笙:“我记得,以前每逢过年,姑姑总爱做八宝甜酪给家里人吃,这炖得软乎,莲笙快尝尝。”
提及母亲,慕容莲笙回神,再写下:我的东西。
卫安晏掏了掏耳朵:“你有什么东西?一床烂被子?”
慕容莲笙瞪了瞪表哥,接过八宝甜酪,小口吃着。
“行,我派手下人去取。你小时候吃饭跟抢劫似的,如今却文雅起来了。”卫安晏自己盛了一碗,大口吃着里头混着果料的糯米。
直到下属将慕容莲笙的打包东西送来,慕容莲笙才肯启程。
卫安晏见他将一个火折子握在手心,不由得发起牢骚:“你为个破火折子,至于吗?”
慕容莲笙将火折子放入怀中,写下:阿兰姐姐,救我命。
“我帮你找找她?”
慕容莲笙写下:你来,她会走。
卫安晏本想说:你们俩但是挺默契。
话到嘴边,他又咽下了,转而说起其他事情:“我与父亲驻军北边,边关战事又吃紧,年年打仗。莲笙,对不住,是哥哥回来晚了。”
慕容莲笙摇了摇头,又写下:一家人,平安。
卫安晏瞧着瘦骨嶙峋的表弟,他过得不好却仍然惦念家人,鼻头一阵发酸:“莲笙,以后哥哥有什么,你就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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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想挠我,它好大的胆子。”裹着棉被的少女吸着鼻涕,她与湿淋淋的三花猫隔着桌案对峙。
一只手将菜包捉走。
“姑娘,方才可是菜包救了你,你不要不识好猫心。”桑澜用一团布保住菜包,仔细为它擦去毛发上的水珠。
刚刚烧水的功夫,菜包猛然跳到她后背上,唤她到船篷外。
婢女打扮的少女费力地够着船沿,桑澜将她拉了上来…菜包将一名黑衣蒙面人扑入水中,再借力跳回船舱。
“与一只不会讲人话的猫吵架。”桑澜揉了揉菜包的头,“姑娘不如想想如何与亲人取得联系。追杀你的人,都是好手。”又倒出一杯热茶,推至少女面前。
少女想也不想,接过茶就饮下,热腾腾的茶让其眉目舒展开来:“我不怕,我有你。”
桑澜见她毫无防备:“姑娘,到了岸边,请你自行下船。”
少女将杯子置于桌上,认真道:“你不能见死不救,我可是。”她的眼睛转了转,“身份非常尊贵的人。”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呢。”桑澜捏了捏菜包肚子上的肉。
少女看看桑澜,又看看菜包:“你的猫脸面具,是照着菜包做的吗?能摘下来,让我看看你长什么样吗?”
“不能。”
“好吧。我是彤彤,你叫什么名字?”
“阿兰,兰花的兰。”
前几日,树枝在桑澜面具以外的脸颊部分留下擦伤,老顾用了药,结痂脱落处的肤色还是略浅于周围,桑澜没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