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飞行(77)
门口站着两个黑衣保镖,他冷声吩咐,“看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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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齐宝珍第一次来到清苑。和下午咄咄逼人的模样不同,她畏畏缩缩的跟在齐墨身后,双眼通红,衣服也淋湿一小片。
“二哥。”她几乎要哭出来,站在齐覃身边声音细蚊般发颤,“我不想去澳洲。”
光滑的大理石桌面上摆放一瓶李察,深红的酒液被封锁在不规则酒瓶里。
齐覃置若罔闻,慢条斯理的从冰盒里夹起两块冰丢进杯子里,他对待赵听澜已经拿出百分之一万的耐心,对待齐宝珍时显然没有那么好说话。
“联姻和留学,二选一。”
齐宝珍的脸色一下煞白,眼珠子扑簌簌的往下掉,求救似得看向齐墨,“三哥。”
齐墨走马观花般把一层清苑又逛了一个遍,转身从酒架上抽了一只杯子给自己添了杯酒,开始说和,“宝珍也不是故意抖出你恢复记忆的事,二十岁的小孩知道什么。”
“二十岁了,她也该知道什么话该说。”齐覃仰头灌酒,喉结往下一滚,不耐的扯了两下家居服的领口。
“别让我从你嘴里听见其他不该说的,要么滚去澳洲要么去联姻,你知道轻重。”
他说话时口吻平静,却带着冷漠,齐宝珍不敢和齐覃抗衡,也知道齐墨说话没什么份量,咬着唇哆哆嗦嗦开口,“我去澳洲。”
齐覃抬手一勾,陈万青凑上来,“把齐宝珍的卡全都停了,让她尝尝被赶出燕城的滋味。”
“过了吧,二哥。”齐墨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一个野种,什么时候轮得着你这么上心了。”
这是齐宝珍第二次从齐覃嘴里听到野种二字,她知道母亲上位并不光彩,也知道现在整个齐家都是仰仗齐覃过活,她嗫嚅着唇瓣,连一句争辩的话都不敢说。
她现在才知道为什么姑姑要说齐覃是个怪物。
他太冷漠了。
不触及底线时允许你在顶着他的旗号趾高气昂纸醉金迷,越线后你连谈判的资格都没有。
齐墨仰头把那杯酒喝尽,他素来不爱喝烈酒,反而更喜欢口调甜腻的果酒,他站起身看向楼上两个站姿笔挺的黑衣保镖突兀的笑了声。
“可能是年轻时候做的孽太多了,手上沾了太多野种的血,看见她可怜。”
他退后两步,转身,想起什么似的,十分嫌弃的说,“你这儿的酒太烈,太涩,太容易失控。”
齐覃抬手倒酒的动作一顿,掌心摩挲着一块新制的沉香吊坠,面容横过一丝势在必得。
“那就加冰。”
加冰增加适口性,烈酒入口都变得绵软,一点点麻痹神经却又清醒。
可是齐覃永远都自负,高度冰酒更容易摄入过量,比甜腻的果酒更容易失控,后果会更惨烈。
“走了,小妹。”齐墨拿过玄关角落的黑伞,桃花眼笑着,目光却是看向楼上,“那就祝你好运,二哥。”
“我更希望你祝我新婚快乐。”
齐墨突然打了个响指,笑容变得耐人寻味,仿佛一下找到同类的模样,“这句祝福恐怕要二哥先要说出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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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墨离开的时候已经将近午夜,齐覃走上楼,对两名保镖说,“去门口守着,别出岔子。”
他从口袋里拿出钥匙,旋转一圈,两圈,推开门。房间内一片昏暗,他也没开灯,借着昏昧的窗外灯光一步步往床边走,然后打开床头灯。
赵听澜睡着了,眼皮有些红肿,不知道是过敏导致还是别的什么。
齐覃伸手探了一把枕头,湿的。
看来是哭过了。
他整个人并不清醒,周身冒着很弱的酒气,反而更浓的是那股沉香味。经过酒精的麻痹齐覃的反应也更直白,对他来说赵听澜只要会哭会发泄就不会是什么大问题。
齐覃自诩这个世上对赵听澜最了解的人,面对一个生气的赵听澜他总觉得自己能列举出无穷尽的解决方法。
他心安理得的借着床头灯检查过赵听澜的身体状况后又摸了摸她的额头,很正常的体温叫齐覃十分安心的躺在她的身边。
薄纱窗帘半掩着,窗外的雨早就停了,齐覃关掉灯,伸手把赵听澜圈进怀里,长手长脚缠住她,埋首在她颈窝里哪怕闻到一丝难闻的药味都叫他觉得放松,眉间渐露的疲态也逐渐显露。
那股浓厚而凛冽的沉香气丝丝缕缕无孔不入的侵进赵听澜鼻间,她睁开眼睛盯着天花板,颈侧的呼吸温热绵长。
她一动不动,任由齐覃圈住自己,然后兀地出声:“很累吧,今天还要装成另一副模样。”
颈侧突然传来一丝锐痛,齐覃张口咬住她脖颈软肉研磨,她甚至都能感受到那根跳动的血管岌岌可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