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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要善终(90)

作者: 西飞陇山去 阅读记录

小皇帝一点头,林侍郎就冲上前,把二位同级的同僚扯出去了,唯恐慢一步他们就在这扎了根儿。

户部荆侍郎看热闹还没看够,一出来得了解放就连连埋怨林椿多事;兵部白侍郎则若有所思:

“寿如早在外面等着了?”

林椿擦擦汗:

“是这回事。”

“从二位大人过来我就觉得要糟,刚才那句一出,我非得进去把你捞出来不可……”

白蓉镜朝他深鞠一躬:

“我知道惊险,还是要多谢寿如。”

林椿摆手。

姜十佩虽然现在都称一声惠亲王,但谁都心里有数:

除非遇上极重大极不得已的场面,这人的名字封号最好半个字都不要提。

本来争的事情就敏感,朝野都提心吊胆,担心两部打着打着,就和十年前那场大的捅到一起去。

要是今天真应验了……

几人回头看看御书房的方向。

荆中和尚在嘴硬:

“我觉着,应该没事吧……”

他家大人怎么就脑子抽了那一下呢?

他一转头,看见白蓉镜和林椿已经双手合十,念念有词,祈祷上了。

……

奉德十五年,先帝正春秋鼎盛,谁也猜不到四年后就要改元。

惠王彼时十八岁,势力相当的大,其背后的母家铁了心要托他上去当皇储。

毕竟其年龄合适,才华又无人能比。

大皇子已出家去了,二皇子成天窝在府里和妻妾弹曲作乐,不见什么出息。

这么一数,三皇子惠王实在是不二人选。

可是,前头虽没人挡着了,后面还有些小的碍眼。

尤其是杨家的贵妃,虽然合门避宠,地位却十分稳固。

其子姜孚早早称王立府,尚是不晓事的年纪,但暗地里的支持者也不少——

未来的新圣人,当年的七皇子,因此就这么被盯上,无知无觉中渡了一劫。

现在都知道说,圣人是有上天庇佑,不会为小人所危。可是亲身历过的都清楚,那一遭到底有多惊心动魄。

……

起先只是一条不起眼的情报,无声无息地递到了御案上。

内容是说,北边似有动作,有平民受到了侵扰。

这种消息常有。

一般来说,要是圣人闲着,就点一点管边防的人;若是没空,就这么放过去了。

反正无论如何,下面总会管好的,不出大事就行。

接下来二十几天里,类似的消息又不断报上来,频率超过了往常。

先帝抬了抬眼皮,不甚在意。

边境另有别的消息线,都未见异常,明面上的只是个流程,自可以不用管。

但两月之后,兵部职方司郎中竟在朝堂上直接提及此事。

他姿态做的很低,却一副宁折不弯的样子,做了些慷慨之词,煽起一众人应和:

该打呀!

怎么不该打呢!

边境的百姓苦哇!

哪儿的人都有,一时竟看不出是谁起的头。

奉德年间的臣子本就比如今剽悍些,阳刚之气颇盛,没说几句,竟已有人挽袖子要振臂呼号了。

先帝紧急把脸拉下来,命令下一部上奏,把此事糊弄了过去。

回去一查,暗线依然没有回报异动,说边防正常得很。

先帝此时就已经生疑,怀疑有人背后动了手脚。

一般来说他更相信直达皇宫的那条消息线,因为受到的干扰更少;但事关重大,他就不得不多小心些。

十五年三月,某几支暗卫被抽出调往北方边境,作为特使进行调查。

与此同时,京城地下也开始了一场盘查,务求揪出问题所在。

京城和边境,情报对不齐,到底是哪一边儿出了问题?

先帝充满自信,事情做的不疾不徐,但雪球一滚起来,很快就超过了他的想象。

这消息漫出朝堂,流到民间,又引起一场风波。

有些人激愤难耐,高呼大楚岂容外族侵犯,说一定要把鞑子再赶得更远些;

有些人担心要打仗,做起许多准备,互相谣传闹的人心惶惶,险些把粮价拉上去。

户部王尚书当年掉了许多头发,抓着所有下属连宿大夜的加班,左调右调,才把物价勉强按住,没闹起来。

然而这边按下,那边就起。

越传越离奇,到最后谁也没个准信儿,都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边境到底怎么回事?有没有传的那么夸张?

奏有事的折子仍在上,称没事的折子也在和其对着冲。

说该加兵作防的和说不该的分成了两派,天天早朝上明着暗着互怼,指责对方有害于朝廷。

本该是严肃的军国大事,竟变成了一场口水仗。一时间弹劾政敌的折子满天飞,朝局也动荡起来。

先帝猛催自己派出去的暗卫,但得到的结论都是尚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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