聘春娇(916)
小夫妻俩在回程的路上闹了一会儿,待回到景阳侯府下马车的时候,程娇脸上还有些羞红,似乎不大想和他说话。
谢琅则是春风得意,满脸都是想忍都忍不住的笑意。
至于平清王府那些恩啊怨啊,也全数化作了昨日的流水,皆作东流去,不可追,不可忆。
“往事如流水,皆作东流去。
不可追,不可忆。
夕阳已偏斜,独占春秋,花香已满路......”
他轻声呢喃,见自家娘子已经往家里走去,便笑着跟上去,与她携手归家,又感慨道:“夕阳正好,当是归家去。”
“当然,若与娘子携手同归,自是人间至美之事。”
程娇嘴角一抿,脸色有些古怪:“就会哄我,不过你这哄小娘子的本事,确实是不一般。”
但凡是个女子,估计都没几个能扛得住的。
什么‘愿与娘子为霜雪,赴此人间一白头’,什么‘若与娘子同归去,自是人间至美事’,这些个话,真的是太能骗小娘子了。
谢琅听了这话,直呼冤枉:“纵然我会哄人,可我也只哄过娘子你一人啊!”
程娇哼哼,评价他道:“若问脸皮熟厚,君当人间第一流。”
谢琅哈哈了两声,丝毫不以为耻还以之为荣,他道:“不过身外之物,弃了又何妨。”
这夫妻俩还怼起诗词来了,铃镜脸色古怪,眼见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地进了门,赶紧叫人来卸马车上的东西。
“这些都是平清王府的回礼,寻个空闲的库房先放着,晚一些我便去对一下礼单。”
“是。”家仆领命,便将马车上的东西卸下搬走。
吩咐完这些事,铃镜又匆匆赶回了内院,此时程娇与谢琅已经回了正房,她与铃铛在平日里小憩的东厢碰头。
铃铛给她递了一盏茶,让她缓口气:“去宫里一切顺利吧?”
“顺利。”铃镜点头,“也没在宫里待多久,陛下让侯爷与夫人去一趟平清王府,后来便转道去了平清王府,不过也是坐下来说几句话,便走了。”
“啊?还去了平清王府?”铃铛惊了,“那王爷可有为难侯爷和夫人?”
在铃铛看来,平清王与临安侯都是一路货色,对孩子好没见到,为难孩子倒是挺会,此番谢琅与程娇去了平清王府,指不定那老头还逼着谢琅原谅他过去所作所为呢。
到时候,当着程娇的面,谢琅还真的能说出绝不原谅的话吗?
试想,一个人对自己的亲生父亲都这样无情,那对待妻子,岂不是会更无情?
到时,谢琅是原谅还是不原谅,原谅了,心里膈应恶心得不行,不原谅,又担心新婚妻子想多了,于夫妻和谐不利。
“那倒没有。”铃镜摇头,虽然她没进到屋中,但在门口候着,也是听到了里面的对话的,
“王爷被侯爷噎得说不出话来,倒是王妃,对咱们夫人真的是客气和善,似乎是半点王妃与婆母的架子都没有。”
想当初春日宴上,平清王妃是何等的高高在上,眼下无尘,程娇在她眼中,不过也只是个可以随意为难拿捏的小女郎。
程娇还得小心应对,不敢得罪她。
如今境况变化,地位反转,实在是叫人唏嘘。
铃铛却不以为意:“王爷倒是个聪明人。”
如今谁人不知平清王府得罪了陛下,将来这传承就要断了,她低头为自己的儿女找一个靠山,也是正常事。
能拉下脸也是本事。
说了两句,两人也不敢多说这些主子们的事情,铃铛想了想道:“我瞧着还早,要不要让夫人见一见府中的人,若不然明日就要回门,这一耽搁又是一天。”
铃镜道:“你去问问夫人去呗。”要不要见什么时候见,还不是得看这位主儿的心情。
铃铛有些发愁:“侯爷也在里头,我可不敢......”
这夫妻俩腻在一起,又是新婚,谁知道他们在干什么呢!
她可不想进门看到不该看的。
铃镜闻言脸色也有些微妙,也有些头疼,她们到底还是未出阁的小娘子,如此近身伺候,委实是有点尴尬。
良久,她轻叹:“待日子久了,习惯了就好。”
虽然说依照程老夫人的意思,安排一个嬷嬷或是姑姑过来近身伺候更好,她们也不必这么尴尬。
但程娇不喜欢身边有人指指点点,她们也不想有这样的人出现.
她们如今是程娇身边的一等侍女,主管内院一切事物,在侍女之中身份最高,并不想上头再压一个管事嬷嬷管事姑姑过来。
“行了,你去敲门,大白天的,他们估计也做不了什么,不过咱们日后进屋之前先敲门,不可莽莽撞撞地乱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