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渊中的黑月光(189)
“绵绵,你现在也身居高位了。恭喜你,升为副部长。”
副部长,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说需要最少十年晋升。
赶上这一次的天灾,对于苏绵绵来说真的算是拿命在搏前程。
而她,无疑赌成功了。
一直到八月,这场大雨才稍稍停歇。
苏绵绵在烧退的第二天就直接搬到了灾区。
难得的,她远离了那座五千两百平的大别墅,谢与淮也没有过多的阻拦。
又或者说,他就算想要阻拦也有心无力。
一来四星集团和LG集团的联手给SK集团带来了沉重的一击,二来她现在身为有职位的公职人员是不能被拘束住人生自由的。
时隔八年,她才感觉到她的人生又回到了她自己既定的轨道里。
洪水退散,尹剑逛完世界大半个国家,才慢悠悠地带着其夫人回国。
他曾不止一次在公共场合赞扬女性家族部的带头冲锋,还着重地赞扬了苏绵绵在稳定广津区时,做出的卓越贡献。
至此,关于她的事情再也不会提及谢这个姓氏。
谢与淮越来越忙,忙的甚至晚上都没有时间再碰她。
他回家倒床就睡,第二天天不亮的时候就离开。
十月很快到来,带着几分初秋的凉爽。
盛夏的酷暑告别蝉鸣,枯荣的秋天迎来落叶。
近来程应锦黑料不断,男男女女的床照都有,但LG集团跟铁了心一样一定要与四星集团联姻。
两大财团的强势结合,邀请了商界所有有头有脸的人物。
在参加婚礼的前一天,谢与淮回来的很早。
他带着满身酒气,身上还散发着淡淡的烟味。
烟味近乎淡的不可闻,但苏绵绵还是闻到了。
她微皱眉,听到了男人的控诉:“绵绵,你这么想让我死啊。”
第95章 卑微(1)
腥红的眼眸微抬,是痛到绝望的窒息,亦是永远不会被爱人珍视的暴狂。
苏绵绵后退半步。
下一秒,纤细的手腕猛地被攥住。
她正欲挣脱,男人弯腰俯身,已经扑到了她的怀中。
“苏绵绵,你笃定我永远都不会伤害你是不是?”
他发狠般咬住她的肩膀,自虐似的回忆起三年婚姻里的点点滴滴。
没有爱意,没有怜惜,对他永远都是像个冷淡的陌生人。
胸口处——心脏的位置绞着疼的厉害,他加重力气,试图惩罚她对他的冷漠。
苏绵绵身体僵硬,没有动。
肩膀处传来的疼痛,让她忍不住轻哼出了声。
谢与淮松了嘴,一点点地抬头看她。
深邃的黑眸里交织着爱与悔。
所以,谢与淮悔的是后悔囚禁她、后悔给她自由的机会、还是后悔曾经的过错?
苏绵绵看不明白。
她穿着长袖睡衣,乌黑的长发柔顺披散在身后。
胸前大片的雪白暴露在空气中,男人右手的大拇指和食指捏住绵绵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
“你知道我爱你,所以就这样肆无忌惮,是吗?苏绵绵,你对我真残忍。”
苏绵绵微怔。
她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谢与淮的脸上带着自嘲的笑容。
他的唇角微微上扬,眼神里流淌的却是悲泣的河流。
原来有一天,施暴者也会将残忍这个词用来形容她么?
原来她的一个冷漠的态度,都会让谢与淮如此崩溃么?
她轻笑,忽然觉得因果轮回报应不爽。
“谢与淮,是你对我残忍,还是我对你残忍?”
苏绵绵一字一顿,唇齿中缓缓吐出利刃。
利刃直插谢与淮胸口,他酒醒了大半。
谁更残忍呢?
不愿意回忆的往事只是苏绵绵的一句话就能把他轻而易举地拉回到三年前的场景。
当然是他更残忍。
五年的霸凌,工厂的夜晚,给花季少女编织了一场恐怖的噩梦。
如果真的是梦就好了。
梦醒了,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谢与淮眼睛红了。
他微仰头,没有让眼泪淌下。
颀长的身影被灯光拉的又斜又长,苏绵绵看他的黑影。
消瘦、歪斜、扭曲、狰狞到房间的门口,蔓延到走廊的尽头。
终于,男人嘶哑开口:“我残忍,我活该。”
烟味弥漫开来,苏绵绵呛咳出声。
她记得,谢与淮很早,很早之前就戒烟了。
谢与淮蓦然松了手,远离她,坐在了角落里的椅子上。
他泄气般,倚靠在皮椅上,手指间还夹着几张照片。
“绵绵,你说对了,我真的遭报应了。你说,像我这样恶贯满盈的人去点高香求得佛祖原谅,佛祖会原谅我的罪恶吗?”
意气风发的SK集团掌门人谢与淮,二十五岁,在短短两年不到的时光引领着谢氏迈入第二财团站在金字塔顶尖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