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渊中的黑月光(92)
“玫瑰吧。”
“去另一个房间睡?”
还不等苏绵绵拒绝,谢与淮抱着她去了另一个房间。
少年上身赤裸,雪白的手腕不可避免地触碰到他的身体。
谢与淮身体逐渐变得烫,呼吸加重。
苏绵绵挣扎着想下来,谢与淮不依。
另一个房间全是玉桂狗元素,连空调上都印着玉桂狗。
谢与淮将她放在床上,双手轻抚着骨头突出来的后背。
“绵绵别怕我,明天我就走了,过两天才回来。要是想留在这里,阿姨会过来给你做饭。要是不习惯,也可以明早回去休息。我知道你现在很难适应我,我给你时间慢慢习惯我的存在。我们慢慢来,未来还很长。”
苏绵绵不想和他过多的纠缠,随意应着:“嗯。”
谢与淮临走前交代了睡衣和毛巾的位置。
绵绵不敢洗澡,第一次穿着外出的常服入睡。
房间里的灯没关,她睡得不安稳,时常会惊醒。
夜半十二点,反锁的房门被钥匙打开。
谢与淮轻手轻脚走进,站在床头凝视着睡梦中的少女。
小夜灯黯淡,昏黄的暗光泼洒在她的长睫。
她蹙着眉,似是做了一场噩梦。
谢与淮想起了那天医院里呢喃:“怎么会是你呢?”
原来,说的是他。
他关了灯,摸索在黑暗中。
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落一地银霜。
他弯腰,轻吻着软唇。
双手不自觉摁住雪白的手腕,谢与淮吻的用力,像是上瘾的瘾君子般着魔。
身下的少女轻微挣扎,他慌乱松了手,坐在床边静静地望着她。
长夜漫漫,少年坐了一整夜。
黎明到来,天边泛出光亮。
他带着满身的疲惫赶凌晨的飞机,飞往泰王国。
一路同行的,还有他身为私生子时唯一的挚友,贺北亭。
“与淮,我们去泰王国做什么?”
“见一个老朋友。”
“老朋友?”
贺北亭面色发白。
同在财阀圈,金海英的下场人尽皆知。
当时为了不受影响,他早早地和她撇清关系,却没想到还是受了牵连。
谢与淮疯起来,不顾任何人的死活。
贺家受了重创,元气大伤,只能卖股求生。
再不想面对,贺北亭还是跟着谢与淮来了马戏团。
两人定的二楼包间,面前是一个落地窗,可以将舞台上的演出一览无余。
开场乏味无趣,都是马戏团用惯了的杂耍。
小丑踩高跷、狮子跳火圈、猴子抛球......
精湛表演的背后,是惨无人道的反复训练。
“现在,为大家表演的是咱们的重头戏,人偶花瓶。掌声有请我们的演员!”
偌大的舞台上,美女主持人笑的春风拂面。
两位工作人员抬上来一个漂亮精致的花瓶。
眼前的花瓶比普通花瓶要大很多,盖着一块红布。
花瓶放置在桌上,主持人穿着开叉礼服裙,一颦一笑皆是风情。
“大家想不想看看我们的人偶花瓶是什么样子啊?”
“想!”
观众们争先恐后地呐喊、尖叫。
“大家的热情欢呼我听见了,我们现在就来看看我们的人偶花瓶。”
红布被掀开,花瓶上是一个金发女人的头颅。
女人长得精致白皙,像是被封印在橱窗里的芭比娃娃。
没有人知道一个活生生的人是如何被塞进这样一个狭窄的花瓶中。
纵然这个花瓶比寻常的花瓶要大很多。
马戏团人声鼎沸,无数人高喊:“灌水!灌水!”
灌水是给花瓶里的花浇水的意思。
贺北亭看不下去,近乎要呕出来。
他回避视线,牵强扯出笑:“这花瓶,和海英有几分相似。”
谢与淮轻笑:“相似?”
他微抿一口茶,与花瓶里的头四目相视。
女人麻木空洞的神情顿时变得悲戚。
她眼眶里淌出泪水,唇瓣一张一合哭喊。
台下,天真无邪的小孩子指着花瓶大喊:“妈妈,人偶哭了。人偶也会哭吗?”
“她不是真的人偶,是人扮演的。”
“人能放在花瓶里吗?妈妈,她会痛吗?她是不是因为太痛了,所以哭了?”
“妈妈也不知道。”
没有人知道“人偶花瓶”想表达什么意思。
她被拔掉舌头,失去了说话的权利。
花瓶里的花尚且能享受阳光的照佛,而“花瓶人偶”,只能终日被关在阴暗的库房里。
悲戚转变为哀求。
谢与淮歪头,朝着“人偶”露出笑容。
他指向身旁的人,“人偶”拼命摇头。
谢与淮望着“人偶”,笑的恶劣:“北亭,海英在找你。”
贺北亭转身,与花瓶里的“人偶”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