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折金枝(101)
“公主,您在说什么啊,我怎么可能会杀你?”
他看着那些信件,跪着向前几步,捡起被宏德帝摔下的宣纸,打开一看,面色也陡然变得惊恐起来。
他摇着头,几欲扑向沈枝意的脚边:“不是的公主,这不是我写的,我从未写过这些话啊。公主,你相信我,这一定是有人要害我……陛下,请陛下明鉴啊!”
他如今还只是个依附于公主的驸马,就是再给他几个胆子,他也不敢生了要害死公主的心思啊。
宏德帝问:“你说不是你写的,那信上的印鉴可是你的?”
林谢垂首,小声应着:“是……”
“公主府的宣纸一直都是从内务府送去的,其他地方绝不会有,你用着宫中的宣纸和翰林院的印鉴,还说不是出自你的手笔?”
宏德帝如鹰般锋利的眼神扫过林谢,惊得他浑身一颤。
林谢一心想解释,可他怎么也解释不出为何他送给锦绣的信件上会写着谋害公主的话,而且还是用着他的笔迹。
可他真的从来没有写过这些,况且,就算他有这样的心思,可那是公主啊,他又怎么会写出来,送到长乐坊去,成为别人拿捏他的把柄呢。
所以林谢笃定,这一定是有人要害他!
眼见情况焦灼,林谢也拿不出证据来,沈枝意从宏德帝身侧站出来,想了想,说道:“父皇,这些信件既然是驸马写给那舞姬的,她必定也看过,知晓其中内容,不若问问她,这些信到底是不是驸马写的,不就清楚了吗?”
宏德帝听着,也觉得沈枝意说得有道理,便看向一道跪在地上的卫云瑶。
“你说。”
知道宏德帝是在跟自己说话,卫云瑶抬眼,看了一眼挺立于自己面前的宏德帝,随即又赶紧低下头,跪地伏拜:“民女锦绣,参见陛下。”
林谢着急地望向卫云瑶,期待的眼神看向她,期盼着她能帮自己洗清冤屈。
如今,也只有锦绣一人能还他清白了。
“锦绣,你快说,这不是我写的,我从未给你写过这些话,你快说啊。”
他着急地让锦绣帮他澄清,着急到面色竟也有些扭曲,丝毫没有往日文人书生的风雅气质。
“放肆。”沈琳琅出声呵斥,“父皇面前岂由你置喙!”
被沈琳琅呵斥住,林谢闭嘴不敢言,身旁有太监将他拉开,不让他继续靠近卫云瑶半步。
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卫云瑶,等着她开口说话。
紧接着,众人便听她轻柔的语气缓缓说道:“驸马身份尊贵,文采斐然,不是民女区区一个舞姬能高攀得上的,民女自知身份低微,所以他写给民女的信件,民女都好好的保存着。”
“陛下看见的这些信,也都是出自驸马之手,并无错处。”
“锦绣?”
林谢原本还志得意满,以为锦绣一定会帮他洗刷冤屈,他与锦绣互诉衷肠这么久,她一定能理解自己。
可当他听见卫云瑶说出口的话时,林谢面色一滞,整个人呆愣的往地上一瘫。
他不明白,他心爱的人为何会害他?
林谢不敢相信地看着她,连声质问:“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这是要掉脑袋的大罪啊,锦绣,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害我?”
他起身上前,不顾太监的阻拦,攥着卫云瑶的肩膀,手心使上了全部的力气,攥的她面色痛苦。
他明明那么爱她,宁愿将自己所有的一切都给她,甚至不惜赔上自己的前途。
他连金枝玉叶的公主都不要了,也要想法子将她留在身边,光明正大的娶她进门,最后就得来这么个下场?
林谢想不通,他只能问:“是不是有人威胁你,是不是有人故意要你这么说的,锦绣,你告诉我,你告诉我!”
林谢撕心裂肺地吼着,像是沉寂已久的天突然塌了,直到被羽林卫再次拉开,他整个人还是茫然无措的。
他以为会等到锦绣告诉他实情,不想她只是淡淡地开口,说:“驸马,民女劝谏过您的,是您一直执迷不悟,怪不得旁人。”
“我执迷不悟?”林谢突然大笑起来,眼神里满是失望。
他终于体会到被人背叛的滋味了。
宏德帝道:“如今事实已摆在眼前,林谢身为驸马却与舞姬厮混,有损皇家颜面,不仅如此,还意图谋害公主,罪不可赦。来人,将林谢拉下去,打入天牢!”
羽林卫上前,将人架起,林谢还不打算认罪,他一边被拖着下去,一边扬声大喊:
“我没有,公主,那不是我写的,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要害你啊……”
眼看着林谢被拉走,沈枝意长舒一口气,她闭了闭眼,神情肃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