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京后,大理寺卿日日撩拨我(11)+番外
阮母的美目已然泛红,保养得当的脸上满是担忧。
她自然看出父母有满腹的话憋在心中。
安抚性地挽住阮母的手臂,朝爹娘撒娇。“我没事,阿爹阿娘,我们回府之后,再好好商议。”
阮父听言,忍不住又是一声冷哼,直把胡子吹得翘起。
他真是不知自家的宝贝女儿何时被惯得如此胆大妄为了。
车轮缓缓前行,好不容易进了巷口。
阮父终于憋不住开了口,哄着担忧一晚上,乏累不堪的阮母回房歇息。然后边下马车边对阮绮华指挥道。“你跟我来一趟书房。”
走的时候还不忘反头又睨她一眼。
今夜的变故,过于强烈。
似窗外劈啪作响的骤雨与惊雷,让人猝不及防。
书房烛火灼灼。阮父双手交握于桌,语重心长地开口。
“彻查贪腐,不是这样容易的事情。”
“皇帝同大理寺拉扯许久。不仅大理寺,如今朝中过半的老臣都不赞成大张旗鼓地开始彻查贪腐。”
“景仁帝少年心性,大手一挥,便想要动手。可京中水深,多少世家权贵在背地里使绊子。”
因着这事,阮春明上朝三日,便撞见臣子之间明嘲暗讽,不下五次。
兹事体大,若是高位的官员手里都不干净,那么谁会来声援一腔孤勇的少年皇帝呢?
更何况,这几日接触下来。皇帝对阮氏的态度很是暧昧。
一方面,对接待他们一家,用的最高礼遇。另一方面,正面相对时,语言中又带着些阴阳怪气。如同今夜的诘问……
话说回来,景仁帝今夜的模样,为何莫名有点像……
他狐疑地看了对面的阮绮华一眼。
若不是阮富明十分清楚他阮家只有阮绮华一个宝贝女儿,确实没有什么流落在外,勾引宫妃的儿郎。
他真要以为对方是在为心仪的人拈酸吃醋。
阮绮华不知她爹心中的百转千回,刚要开口,被莫名其妙的一个眼刀盯得心生疑惑。
但还是奔着正题开口,“爹爹,女儿知晓。可今夜的情况,实属被逼无奈。”
说着,阮绮华也难免面露几分纠结。“您同阿娘总跟我说,低头做人,抬头做事。可在宁州的近两年,您谨小慎微,虽尽力相瞒,但家中的生意已有下滑,有人甚至寄信至家中,威胁您同流合污,否则便要伤害阿娘和我。”
“原以为天子脚下,治下更严。我们一家低头做官,不争不抢便是。可若是要再像今夜一样,被顶到风口浪尖上,又该如何应对。柳氏的挑衅是应,还是不应?”
“他们欺我阮家底子浅,根基薄。今日想毁我名声,明日想夺我家产,那时,我们如何是好?”
阮绮华今夜的表现,既应了柳二的挑衅,也没让自己落入被动的境地。可说穿了,她走的这一步,是实打实的险棋。
不怪阮父责问她鲁莽。
若不是陆大人及时出现,今日的局面,恐难破解。
父女二人对视半晌,相顾无言。
半响,阮父轻轻叹息,“华儿长大了,爹爹信你心中有数。”
“只保护好自己便是。我和你娘,别无他求。”
书房的烛光照耀下,阮绮华见到了爹爹鬓边的斑白。
一切都是身不由己。
-
天色大好。
花开烂漫的院落,阮绮华望着院墙外的蓝天,有些百无聊赖。
宫宴至今已三日。
她同阿爹在书房聊完,才刚刚回到院里。便听春桃说阿娘发了好大一通火气,连阿爹心爱的檀木砚台都摔了两座。
她心知阿娘只是长着一副江南女子的温婉模样,实则火气旺得很,在宁州时,书房的博古架几乎是一月一换,原因自然是被气头上的阿娘砸了。
如今连砚台都不放过,多半有人要遭殃。
果不其然,直接给了她个十日的紧闭。
让她少出去闯祸。
没法,宁州城闲不住的阮大小姐,只能缩在院里发霉。
“为何不能天降一只狸奴啊……”
这四方的院子困着阮绮华,她只能绕了绕手中的草环。
定睛一看,她脚边堆起高高一堆,顶上冒着尖。不止草环,还有给猫的小小的草编帽,竹鼠。
阮绮华本人更是不顾形象地掀起裙摆,盘坐在秋千上。
正当她感念日子无趣,遥遥望向院墙,第二十八次想念当年趴在她院墙上却没能成功掳来上京的小狸花时。
一位让人意向不到的人出现了。
陆,陆大人?!
大马金刀,跨坐在高高的院墙上,遥遥冲着她笑的,竟是陆临渊?!
今日的陆临渊跟上次见似乎有不小的区别。墙上人一头墨发不再用玉冠拢住,只一根发带高高束起。身着白色箭袖短衫,额头上还冒着薄薄的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