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秦小姐上高中,好像是学校排话剧,秦小姐被老师抓去演主角,话剧拿到省里去比赛不仅得了第一名还拿了奖金,听说就是从那时候开始秦小姐才开始想考电影学院的。”
“不过……”
说到这里,何力顿了一下。
梁宴洲问:“不过什么?继续说。”
何力道:“我还查到点别的事情。听说秦小姐当年是以文化和专业双第一考进学校的,大二的时候开始接戏,刚开始就能演到比较重要的角色,曾经在网上也有过一点水花。”
“也就是在那时候,业内一家大公司向秦小姐抛出了橄榄枝,秦小姐那时候大概也想签公司,双方谈得差不多之后,对方公司说有个女主项目给秦小姐,带秦小姐去见导演和制片方,结果去了之后才发现是带她去陪酒。”
“听说是秦小姐不从,转身就走了,也不打算继续和那家公司签约。大概就是因为这样得罪了大公司,从那以后就再也接不到什么戏了,所以这两年一直在剧组里当群演背景板。对了梁总,我收集了秦小姐这两年拍过的所有戏,要不要给您发过来?”
梁宴洲道:“发我邮箱。”
“是,我马上发给您。”
挂了电话,梁宴洲坐在椅子上沉默了一会儿,他微垂着眼,看不出在想什么。
秦韫坐在旁边看他,问道:“想什么呢你?”
“没什么。”梁宴洲拿上外套起身,“走了。”
到地下车库取车时,何力正好把他收集到的秦霜这两年拍过的电视合集发到了梁宴洲的邮箱里。
梁宴洲坐在车里,点进了邮箱。
秦霜这两年虽然跑了很多剧组,但是拍过的所有戏加起来也就二十几分钟。
梁宴洲点进去,按正常速度播完。
他看完后发现,秦霜这两年其实拍了很多戏,但大多数戏都是背景板,属于站在角落不仔细看观众根本看不到这里还站了一个人。
要不然就是演一些招人恨的无脑恶毒女配,在里面挨打不说,还要被人摔来摔去,牺牲这么大也就得到几分钟的露脸戏份。
甚至还有全程蒙着面的女刺客,台词很多,但从头到尾看不到脸,不看演员表根本不知道是谁演的。
饶是梁宴洲自觉冷漠,在了解秦霜的全部身世后,也在车里坐了很久,直到情绪消化得差不多了,才将车子发动,驶出车库。
*
梁宴洲到医院时已经十点,病房里安安静静,秦霜躺在床上已经睡着了,宋姨坐在床边在看手机,看到梁宴洲过来,急忙站了起来,小声喊了一声,“您来了。”
梁宴洲走到床边,看到秦霜闭着眼睛脸色苍白地躺在床上,有那么一会儿,他很想伸手摸一摸她的头。
但他什么也没做,只是看了她一会儿。
然后才问:“睡多久了?”
宋姨小声地说:“睡了有一会儿了,傍晚的时候又有点发烧,输着液就睡过去了。”
梁宴洲看着秦霜安静的睡颜。
过一会儿,才轻声道:“您先回去吧,晚上我在这里。”
“诶。”宋姨轻轻地应了一声,拎上床头柜上的保温桶,看向梁宴洲说:“那我明早给秦小姐
送早饭过来。”
梁宴洲嗯了声,说:“好,辛苦你。”
*
宋姨走后,空荡荡的房间变得安静。
梁宴洲站在床边又看了秦霜一会儿,见她睡得沉,也没有出声叫她。
他伸手拉开床边的椅子,坐了下来。
他坐在床边看着秦霜,看着她消瘦苍白的脸,想到在香港街头遇见她那一晚,他忽然知道,为什么当晚的她明明充满朝气,但看到她独自坐在路边看吃宵夜看星星时,她身上的孤独感和脆弱感又那么明显。
他看着她,很难想象一个七岁的小女孩儿为了追爸爸的车,把鞋子跑丢,把脚磨出血是什么样的场景。
脚上的伤口容易愈合,心里的伤恐怕很难治吧。
他一直看了秦霜很久,始终没有从她脸上移开视线。
直到她睁开眼睛,两人的视线对上。
秦霜看到梁宴洲的时候,不禁愣了一下。
随后才出声,“你怎么来了?你什么时候来的?”
梁宴洲道:“刚到没多久。”
他见秦霜嘴唇干燥,起身拿她的杯子,去给她接了一杯温水。
走回床边,递给她,“喝点水。”
秦霜确实感觉口渴。
她从床上坐起来,接过水杯,低下头就先喝了小半杯水。
解渴以后才抬头看向梁宴洲,脸上露出笑容,说:“谢谢。”
梁宴洲目光深邃地看着她。
过了很久,他忽然开口问了她一句,“秦霜,你想要资源吗?”
秦霜闻言不禁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