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有新欢(双重生)(90)
齐连深知自己有机会登科,都得借助太子的势,而太子之所以赏识他,是因为他有一张灵淮公会会感兴趣的脸和内敛的性子。
若叫他人抢了他的位置,那即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齐连从前自视清高,不愿做做这些争宠的事,直到同龄人步步高升,他方才醒悟,如今做多了俯低腰杆的事,他早已没了底线。
殿中的舞伶正在起舞,这是最近坊间最风靡的击鼓舞,原是异域曲调,经过梨园乐师的改进,朗朗上口,男子跳起来亦舞姿轻妙。
齐连端紧了果盘,从一侧进到山河屏风前,问道:“殿下可要吃些桃子?”
里面的宋枝鸾似乎打了个哈欠,齐连撇到了她今日穿的曳地长裙在地上动了动。
很快便有侍女来回:“殿下正绣东西呢,这些带汁水的不要再送来了,一会儿要是弄脏了怎么办?”
齐连想说那我去换换,就听到宋枝鸾的声音道:“不用再端来了,快些走,挡着本公主看美人了。”
齐连不大情愿,余光看到了刺绣用的绣棚,并非如他所想宣了旁人服侍,他有了底,放心回去。
刚出了殿,齐连在分岔路口停顿片刻,回到自己的房间,将今日发生之事也如实写下,趁着四下无人,放在偏院的院墙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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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去通禀的门童找到谢预劲,笑回:“谢将军,公主殿下说……您有事暂且等着,等她先看完这场舞。”
宋枝鸾在正厅,通禀却用了一盏茶的功夫。
但谢预劲没说什么。
公主府的侍卫对他的到来已经司空见惯,并未分出心神留心,这偌大的公主府,也并没有禁地。
谢预劲从侧殿跳上主殿房梁,掀开几片琉璃瓦,目光逡巡一圈,落在屏风后坐着的人身上。
她穿着鸾翅鎏金广袖长裙,裙摆一路展到屏风外。
面前一副绣了一半的绣品。
但不是宋枝鸾。
谢预劲将瓦片放回,长靴落地,他的身影在夜色下被拉的很长,与院中的树影不分彼此。
宋枝鸾在做戏给谁看。
齐连?
她知道齐连是宋怀章的人?
谢预劲神色越来越平静。
长达数年,把宋怀章当成救命稻草的宋枝鸾,是从何时开始防备她兄长的?
上一世直到宋怀章登基,宋枝鸾都在信任他。
第38章 巴掌“谢将军不用再自作多情了。”……
东宫后门,一个巾包头小厮敲开门,跟随侍卫一路进了书房。
宋怀章正在与官员议事,进出的都是些大人物,小厮压低头颅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约莫过了半炷香,里面的声音道:“进来。”
小厮进入之后,跪下的姿势刚直,全然不见方才谨小慎微的神态。
“太子殿下,公主府传来密信,跟随定南王前去的人也传回了消息。”
宋怀章先问的后者:“嗯,宋亮去了哪?”
“我们的人手跟在定南王的船队之后,见定南王和世子宋缜在荔州停靠了两三日,对外说会见旧友,可属下让属下当地线人细细查探,发现定南王此前从未来过荔州,在那处并无亲故,最近相识的人只有荔州太守,可荔州太守前些日回京述职,并不在府上。”
宋怀章深思两秒:“他们在那做了些什么?”
小厮道:“宋世子一直待在客栈不曾出入,定南王整日在酒楼,但属下无意间撞见定南王的亲信在夜里在横河渡口上了船。”
“去的哪?”
“一处瓷窑。”
宋怀章听着这几个字,重复一遍:“瓷窑。”
半夜派人去瓷窑做甚。
“还有弟兄还守在那,定南王的人一直没出来。”
“继续盯着罢。”
宋怀章语罢,拿起卷宗,随即想起什么似的又放下,道:“公主府的消息呢?”
小厮双手奉上字条,宋怀章一扫而过,将字条丢进火里烧烬,继续思索瓷窑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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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地下,两壁点着一簇簇烛火,映照出一条可供两人同行的密道。
玉奴这几日昼夜监工,暗中处理不要的废渣,才能挖出这么大的地方。
稚奴从入口进来,轻轻旋转柱底,石块紧密合上。
“殿下,齐连没有起疑。”
宋枝鸾道:“他给我皇兄传信了?”
“是。”
“传的什么?”
“说殿下你正在绣一副画。”
宋枝鸾用食指在壁上划过,青白衣袖滑落半截,眸底火焰跳动,“这倒也没错。”
她的皇兄,生性多疑,喻新词曾是她的人,即使有合理的挑不出破绽的理由进东宫,他也会起疑心。
她就给宋怀章一个机会。
那日在府上抛花球,底下等着的人里,怕不知有多少等着混进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