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道侣抛弃后(130)
山里山外已被布下天罗地网,地下的八卦奇阵蓄势待发,只待他一声令下。
阴兔躲在墓中棺底,想借墓主庇佑躲过此劫,但迫于灵山威压,很快奄奄一息。
它仓皇出洞,拱手而降。
山中已无事,有人留下善后,礼晃返回悬空而建的竹楼。
他已经习惯了住在最高处,俯瞰向下,整座城池一览无余。
月光笼罩中,一段白绫如鹊桥在寂静夜空架起,熟悉的蓝色身影轻点足尖,于绫上凌波微步,扬长而去。
白绫散作细碎的晶亮星子,浮上夜空。
礼晃因而想起,他似乎顺手在城中设了一个降妖阵,忘记撤去了。
难怪她不走寻常路。
礼晃鬼使神差地站定在窗前,果不其然,不出半刻,那个阵就被人破了。
折返入城的丛不芜神情轻快,犹如闲庭信步,她将寇苏台从阵中救出来,二人打算在竹楼客栈中对付一晚。
彼时春花覆墙,两栋竹楼悬而未落,隔街遥望。
不知是巧还是不巧,丛不芜也选了对街竹楼的最高处。
二人站在走廊窗口处无声对视,视线相触时,却似波涛汹涌,有暗流涌动。
夜深花寂,藏不住跳动着的心。
丛不芜感觉到胸口处似有暖流,料想必定又是那枚成了精的玉佩。
不久,礼晃冷淡着眉眼,转身离开。
丛不芜将玉佩取出来,它却在呼呼大睡,好梦正酣。
昨夜寇苏台住在了一层,清晨她一觉转醒,丛不芜却还没下来。
登楼去寻,房间却也空无一人。
寇苏台忙向下探视对街那些灵山子弟,见他们依旧守在原地,紧起的心弦登时松了一半儿。
不是灵山的人搞的鬼……
丛不芜会去哪儿呢?
寇苏台转念一想,火速前往花山墓前。
那片空地上,一场剑术比试临近终了。
丛不芜捡来一截树枝作剑,礼晃亦然。
他们你来我往,虽是没用灵气道法,只当寻常刀剑比划,但打眼一看,简直杀气冲天。
寇苏台躲在石头后,眼看丛不芜正落下风,正要叫停,却见丛不芜借力打力,生生扭转乾坤。
二人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一时之间,难分上下。
丛不芜胸口忽的白光一闪,礼晃片刻分神,露出破绽,“唰”,丛不芜的树枝横在了他的颈边。
礼晃撂了手中的树枝,面色坦然:“是我技不如人,愿赌服输。”
丛不芜正色道:“其实是我胜之不武。”
“给我吧。”
礼晃不容置喙道。
丛不芜将方才自作聪明的玉佩精递过去,“那就有劳江山君了。”
她与礼晃不过是临时起意想要比试比试,但干巴巴的打架没甚趣味,丛不芜想,反正她原本也打算将玉佩精送到修仙世家,不如就让礼晃帮她送了,省的她多跑一趟。
礼晃说:“此物,我就带回灵山了。”
灵山?
也勉强算是修仙世家吧。
丛不芜看着眼前面容平静,仿佛对什么都置身事外的人,觉得礼晃虽是金衣玉冠,却不像金身神像,倒像是个白玉桩子。
“多谢。”
礼晃没有再留下只言片语,当即没了踪迹。
寇苏台这才从远处的石头后踱步出来,“原来江山君是这样的江山君,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呐。”
丛不芜听出她话中的揶揄,一本正经道:“我很想打他一顿,他也很想打我一顿,我们不谋而合,才有了今日这场比试,仅此而已。”
寇苏台凑近,笑得意味深长:“江山君惹你了?你为什么要打他?”
丛不芜饱含深意地看了看她一瘸一拐的右脚,“我看你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她昨儿才将寇苏台从礼晃的阵中救出来,这会儿寇苏台却问她为什么想打他。
“哎呀你别生气嘛,”寇苏台故意睁圆了眼睛,好似疑惑不已,“那他为什么想打你呢?”
丛不芜据实相告:“那你就要去问他了,问他什么总是像看死东西一样一直盯着我。”
约莫是她昨日冲撞到这位尊贵无比、神圣不可侵犯的江山君了吧。
丛不芜如是猜想。
不是都说男人好面儿吗?
越是深想,丛不芜越觉得她的猜测八九不离十。
“死东西?”
寇苏台琢磨一会儿,耐人寻味地拍拍丛不芜的胳膊,嗤嗤地笑了:“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不得不说,灵山的派头就是足哈。”
“什么派头?”丛不芜不解。
寇苏台意有所指道:“就是非比寻常嘛。”
丛不芜一心取长补短,认真专注地回想着二人每次交锋,说出了一番见解。
“他的剑招倒是利落干净,步步紧逼,不似我一般杂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