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道侣抛弃后(52)
丛不芜听在耳中,赞同无比,她现在的确一筹莫展。
她想迈一步,脚却动不了,地上不知何时竟然生出一条腕粗的锁链,锁链如生双目,自动缠绕紧扣,将她的手与脚牢牢紧缚。
四壁之上布满符文,弟子捏指念咒,催符闭门。
“小妖,好好享受最后一刻吧。”
四周顿时漆黑一片,半点光亮不见,唯一亮起的两点,是明有河的眼睛。
府牢自有酷刑百般,只是牢中久无囚犯,如今准备起来,需要耗费一些时间。
这些时间够他们跑的了。
丛不芜手指一翻,一条小蛇顺着她的小腿蜿蜒而上,鳞片滑动,冰凉的触感让人一下清醒。
小蛇丝丝吐出红色蛇信,绕着锁链行过一程,锁链摇身一变,变作另一条蛇,与它一起湮没在黑暗中。
明有河的逃脱之法与丛不芜大同小异,这锁链不是凡物,来硬的反倒得不偿失。
鼠婴终于从昏睡中醒来,脸上郁色重重叠叠,愁云惨淡。
明有河捏捏他的脸,“你再睡下去,我们逃跑就不带你了。”
鼠婴是一只鬼,夜间视物与白日里并无差别。
至于丛不芜与明有河因何视力毫不受阻,鼠婴只当是他二人道法高深,不疑有他。
鼠婴环视周围,发现少了个人:“斐禁呢?”
明有河转头,果真不见斐禁。
“许是自己跑了。”
一入牢中便是九死一生,斐禁作为一个修为不知几许的人修,当然走为上计。
只是这一路看守周密,稍有不慎还会落入阵网,斐禁若真凭一己之力躲过去了,当称一句“足智多谋”。
鼠婴将头一歪,空无一物的眼眶陡然睁大了,惊喜道:“他在那儿!”
明有河的眼光追随过去,看到石壁上竟有一条缝隙。
从缝隙里看去,可以看到一截衣袖沉紫如墨,正是斐禁。
问鹊仙府的人脑子没白长,竟然知道要将看起来就很好欺负的斐禁和他们分开来关。
明有河走过去,隔着缝隙小声道:“斐禁。”
暗紫衣袖果然一动。
很快又撤开了。
鼠婴:“……”
他一手抵着下巴,思索好一会儿,眼睛向后看着明有河:“你惹斐禁不开心了吗?”
明有河:“……”
简直放肆,何出此言?
他不言语,鼠婴又说:“斐禁好像不喜欢你。”
“一边儿玩去。”明有河两手推着他的背,“你再乱说话,我们逃跑就真的不带你了。”
好吧。
鼠婴站在一旁,佯装乖巧。
丛不芜对他们的一言一行好似混不在意,兀自在面前的石壁前蹲下|身,在石脚处屈指叩了一叩,没听出什么声,又用指腹摸了一摸。
石壁上的符文不能轻易触碰,那条缝隙可以说百无一用。
明有河小心地与石壁隔了一段距离,善心大发地隔墙问斐禁:“斐禁,你想好怎么出去了吗?我们可不能在这儿等死。”
斐禁沉默以对,半点衣袖也不露出来。
他摆明了不想理睬明有河。
“成,你就闷着吧。”
明有河耐心有限,既然吃力不讨好,便也不再管他。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后,鼠婴天真道:“你会变瞌睡虫吗?让府牢里掌刑的弟子都睡一觉,我们是不是就能逃了?”
明有河却说:“瞌睡虫不顶用。”
这里处处都是禁制符文,瞌睡虫连这道石壁都飞不过去。
他们要找,就要找个与问鹊仙府颇有牵连的,方可平安躲过禁制。
而且,不能是活物。
这样才好拿捏。
鼠婴绞尽脑汁也毫无头绪,愁容满面。
他揪着黑鼠的耳朵,寄希望于明有河。
拧眉不展之际,明有河突然灵光一现,“有了!”
他将衣袖一翻,取出两颗花籽,哈哈一笑,道:“差点将它忘了。”
鼠婴扒着他的手低望一眼,“这不是那朵大黄花的花籽吗?你从哪里弄的?”
“捡的。”明有河随口应承。
他低低念了一句咒,两颗花籽便各自生出一对透明翅膀,在逼仄的牢房内横冲直撞。
待撞到南墙东角,它们不谋而合地向后一退,攒起力气向前俯冲,穿过了厚厚的石壁。
就是那儿了。
明有河把手按上去,这儿的符文威力最小,是最好的突破口。
他到底还留存着最后一丝善心,将剩下的最后一个花籽撂到缝隙另一头,“斐禁,别说我与不芜对你见死不救。”
良心大安,明有河这才回头。
“不芜,我们……”
“不芜?”
鼠婴跟着回头,丛不芜又不见了。
不知不觉间,他已经习惯了丛不芜的神出鬼没,这回倒没多惊讶,只是跟着明有河唤了唤:“仙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