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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道侣抛弃后(54)

作者: 秀生天 阅读记录

丛不芜转着眼睛略一梭巡后,在一副头骨断裂的枯骨面前停下。

她先道声“叨扰”,又道:“起。”

断裂的头骨“咔嚓”一声四分五裂,丛不芜皱眉,正要作法将它复原,它的骨架竟也哗然裂开。

如此接连断裂三副,才露出枯骨下的一个洞口。

鼠婴听到骨头碎裂的声音,睁开一只眼睛偷觑,惊呼出声:“好大的洞!”

这洞口无论如何也称不上“大”,只是在此地,显得格外不同寻常。

方才引路黑鼠钻进去的那个鼠洞,还不至它的八之其一。

明有河也疑惑,府牢中除了老鼠,很难再有其它活物,可这洞口,显然不是鼠洞。

他又仔细看了看,奇怪道:“这个洞看起来,怎么像是兔子打的。”

丛不芜:“就是兔子打的。”

她在洞边捡起一根动物软毛,“看,白色的兔毛。”

此间潮湿阴暗,兔毛不知因何没有变成泥灰,丛不芜想起来那个与她有过一面之缘的白兔精,原来种种巧合都是有意为之。

白兔精如此大费周章,也是为了云竹西?

云竹西执意送给丛不芜的那串绿珠链,是历任府主独有,当真是“巧合”吗?

云竹西不想寻回记忆,是真心不想,还是忌讳安问柳,不敢坦言说?

鼠婴心思单纯,断然舍不得将云竹西赠与的玉牌送给他人。

他甚至不识得自己请来的“仙长”是何模样,鬼身所致,活动范围也极其有限。那么,他与“仙长”是如何相识,玉牌又是如何送出的呢?

丛不芜显然被摆了一道,但她却生不起气。

松开手指,她将那根兔毛放飞,抱着且试一试的心思,道:“走。”

兔毛并无反应,向地面坠去。

丛不芜大失所望,岂料兔毛坠了一半,又升腾起来,在碎裂的白骨周围盘旋一圈,调转方向向前飞去。

路上青苔渐稀,逐渐多了许多灰尘,左右两壁上的符文也愈发浅淡,直至隐去不见。

走了不知多久,四周已经不再像是府牢之内,黯淡的光线漫进来,兔毛终于无力落了地。

一扇大门紧紧闭合,明有河伸指试探,发现门上并没有想象中的禁制。

“真怪。”

他一手抱着鼠婴,另一只手用出三分力气推了推,大门纹丝不动。

明有河问丛不芜:“要不要想办法打开它?”

丛不芜道:“阿黄,牵住我的手。”

明有河把手放在她手心,丛不芜又说:“闭眼。”

明有河心道:又来了。

接着乖乖闭眼。

丛不芜的指尖四季冰凉,掌心却很柔软。

明有河双目睁开一线,八方光景果然蓦然转换——他们已经来到了门内。

只是这门,还不如不过。

鼠婴要转头,明有河一手按住他的后脑,问道:“真的要看吗?你可要想好。”

他越是阻拦,鼠婴越是千百好奇。

“要看,要看。”

鼠婴的声音闷在明有河怀里。

明有河移开手,鼠婴颈项一扭转过脸,闯入视野的场景却没他想得那样不堪。

依旧是森森白骨,依旧是层层累累。

鼠婴从明有河怀里跳下来,坐在黑鼠背上,又仔细看了一看。

直到这一眼,他才端详出来两处白骨略有的不同,鼠婴转转眼睛,想起娘亲说过的仙门灵骨,大抵便是这些了。

白骨之上各有一枚绿色玉牌,却没有散发微光。

玉牌已损,其主已不在世间。

这是靳氏满门。

所以草庐内那枚剩下的玉牌,其主不是云竹西,它属于一个已经轮回转世,或是魂飞魄散的人。

被鼠婴送给“仙长”的那枚,才是她的。

明有河神情复杂,丛不芜沉静如湖。

“阿淇,”她看着黑鼠摇来晃去的尾巴,“你可不可以问问牢中黑鼠,靳氏因何死在此处?”

鼠婴没想到

这一层,点了两下脑袋道:“可以。”

牢中鼠知晓牢中事。

府牢与仙府其它各处不同,黑鼠的存在反而为府牢平添佳色,仙府子弟不会动辄对黑鼠喊打喊杀。

要问仙府其它诸事,府牢黑鼠或许一概不知,但是这儿发生的一切,它们的先辈应当是曾亲眼目睹过的。

鼠婴掉转一面,甩甩座下黑鼠的尾巴,一只体型更小的黑鼠便从暗处钻出来,凑到鼠婴身边。

它爬到鼠婴手中,与鼠婴耳语一番,鼠婴的脸色变得很是奇怪。

他没去看丛不芜,而是匆匆挥手让黑鼠退下,又唤了另一只来。

有一便有二,鼠婴的面色来回变幻,接连唤了六、七只黑鼠,才在丛不芜疑色的目光中开了口。

他窘迫道:“众说纷纭,莫衷一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