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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月光替身佛系日常(24)

作者: 归去闲人 阅读记录

旋即凑近些温声哄道:“擦擦汗,别闷着,睡起来就好了。”

蓁蓁没说话,索性脑袋一缩钻进了被窝。

旁边清溪不知她为何闹小情绪,却极心疼自家姑娘,忙轻声劝道:“主君歇会儿吧。主子生了病难受,更习惯让奴婢伺候,且刚睡下没多久,想必还疲累困倦得很。主君若有吩咐,等主子睡醒了,奴婢请她去拜见可好?”

仿佛是为应和,被窝里传出蓁蓁闷哼的一声“嗯”。

谢长离无法,只好交给清溪照顾。

回外书房的路上,冷雨仍旧随风乱窜,他冒雨而行,脑海里翻来覆去尽是蓁蓁。

一时是她妆容滑稽拔腿就跑的慌乱可爱,一时是她红着眼睛不肯理他的可怜哀怨,一时又是那股毫无来由的钻心剧痛,和脑海里挥之不去的旖旎吻痕。

怎么回事?

已经好几次了,有骤然闯入脑海的单薄画面,也有梦里的连贯场景。明明并未发生过,却清晰得仿佛曾亲身经历,连心痛的感觉都那样真实——且从无例外,都是为了蓁蓁。

谢长离浴血而行,看惯了生死翻覆,从不信这世间有鬼神。

但近来的事,着实让人费解。

不知她可有这种异样?

谢长离一时间理不出头绪,到外书房后碰见来禀事的闻铎,得知提察司那边有了动静,忙收敛心绪,骑马往衙署而去。

……

夜极深时,雨终于停了。

薄云散去后露出将倾的明月,整个京城都被雨洗得宁静清新,提察司打磨光整的石墙经了雨洗,月色映照下泛着幽微的亮。但再浓再久的雨,似乎都无法洗去狱墙内的血腥味,更洗不掉狱内的斑斑血迹。

没人喜欢这种味道,谢长离也不例外。

但他不得不常年与之为伍。

遭逢剧变之前,哪怕是十来岁时被主母派人千里追杀,他挣扎求存一路逃命,也从未想过杀人。

直到后来恩师故去,凶手却居于高位逍遥法外,毫无忌惮地草菅人命时,他才隐约明白,这世间并没有昭彰善恶的鬼神。否则,何以满身血债的人能享尽荣宠,作威作福,而那些为国为民、呕心沥血的忠正之臣却未得善终,反遭欺压?

良善之心能为民谋福,庇护一方百姓,却未必能惩治那些位高权重却行事歹毒的恶人。

因对方毫无底线,且有权位护身。

想扳倒对方,唯有用比他更厉害的手段,一步步攀到权位之巅,站到他的面前,而后翻出罪恶、连根拔起。

哪怕途中会把自己搭进去。

但那又怎样,谢长离想要的从来都很明确。

更何况,会进提察司的人原就没有半个良善之辈。

随从端来铜盆,谢长离微卷衣袖,将手上残留的血迹尽数洗去。井水的凉意在手上蔓延开,夜风吹过空荡的院子,鼓起他身上绣纹狰狞的衣袍,也让疲惫的脑海恢复了清明。

谢长离抬步往议事厅走。

几位副手各有差事,值夜的差役巡逻去了,这会儿厅中灯火半昏,除了守卫之外,唯有闻铎站在门口,似等候已久。

他进了厅,先喝茶润喉。

“查得怎样?”

“差遣那伙人的头目捉到了。据他招供,是有个叫韩重的商人出了重金,报了虞娘子换装的院落,说里头有貌美的小娘子,或许会打扮成少年郎,让他们在那段路上设伏。捉到人之后不必伤及性命,毁了前程就行。”

闻铎暗觑谢长离的脸色,没敢深说怎么毁,脸上却稍添肃色,“属下查了那个韩重,用的是蜀州的户籍,多半是假造的。虞娘子进京时日不久,对方知道她换装的院落,清楚她昨日的去处,还能伪造官文以假乱真,想必有些来头。”

“韩重人呢?”

“五日前出重金谈妥了此事,这会儿恐怕已跑远了。属下已让人描了画像,至于是否要为这事动用别处眼线,还请主君示下。”

闻铎说着话,将备好的画像取出来,呈给谢长离看。

谢长离扫了眼,记住容貌后递还回去。

而后屈指轻扣桌案,垂眉思索。

按理说,这种小事犯不着动用京城外的人手,毕竟对方并未真的伤及蓁蓁,且不是冲着性命来的,无需大动干戈。

但这也是古怪之处。

对方能查到耿六叔的院子以及蓁蓁换装的事,自然清楚她的身份。看那阔绰的出手和假造户籍、抹去痕迹的做派,若想买凶杀人,其实并不算难。花费重金却只求“毁了”个后宅妾室,多半是心有忌惮,不敢公然与他为敌,只敢做些小手脚。

这般投鼠忌器、畏首畏尾,实在不像因公事而生的恩怨,倒像是……

不知怎的,谢长离忽然就想到了夏清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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