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回大秦开食肆(154)
李卉愕然,她是既吃惊又感动,更多的还是——
遭了,以后这人情,要是两人真的拜拜了,可要怎么还啊?
“先稳住”,李卉深吸了一口气,对自己说。
而后她心惊肉跳地问,“阿幸,你垫了多少钱?”
在她近乎质问的目光里,公子幸不敢说谎,他吞吞吐吐地道:“不多,就八千。”
这还不多?!李卉只差掐自己人中了,她就说梧郡的房子不会这么便宜,原房东再怎么急用钱,也还是不会刚刚好,就够她的心理预期。
而现在契约书也已经签了,她不知道如果自己现在去单方面撕毁合约,会不会再几倍相罚——原因是前世她对秦律中的一些枯燥条款并不是特别感冒,所以就没有仔细看。
于是她只好顺其自然:
“那这样……阿幸,这笔钱我回头写个借条给你,后面我一定会还上。”
“不……我给你垫钱,不是为了让你还的。”公子幸道,“反正我的俸禄一直也没处花销,之前喜乐巷的宅子休憩花了一些钱,除此而外就再没有其他的,我吃住都在军营里,你不必觉得有压力。”
“再说了,你现在比我更急需用钱。”
李卉盯着面前的公子幸,这个“光做不说”的行动派男人,她一时竟有些语塞。
一月的寒风拂面,让她对两人的关系有了更清醒的认知——
从前他不打招呼就提亲,是因为觉得自己可以给对方幸福;但是被拒绝后吧又绝不强人所难,每次都是在自己需要帮助的时候及时伸出援手。
帮助了也不邀功,真是前世所说的那种“情绪价值拉满”、“责任感和担当力满分”的“潜水艇式”伴侣啊。
初来大秦,她不知道这样儿郎多不多,但目前她遇到的阿幸,就是这样的一个。
遇到了,那就爱上吧。
于是想明白了的她,脸色也比方才柔和了些,“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是阿幸,你知道我的,我不想我们两人的关系不平等,就还是公事公办吧。”
不是有句话嘛,“亲兄弟明算账”,何况是没有血缘做保的两个人?
“那好吧”,公子幸只好妥协。
“不过,眼下还有个事情,需要你帮我盯一下。”
“我暂时都不会远调,你有什么事,尽管跟我说。”
卉娘在路边随便捡了根树枝,在地上胡乱写写画画,说了一些自己对这家食肆的空间布局和装修风格的想法。
但她说完又觉得他才把喜乐巷盯着装修完,就又要让他盯着食肆装修,还是太麻烦了,况且他日日都在营中,出入也不怎么便利。
“阿幸,你只需要帮我找一个靠谱的中人,让他帮着盯着就成。”
“外人哪有自己盯着放心,阿卉,放心交给我。”
“那好吧。”李卉道,“只是,阿幸我不希望你太辛苦。”
“不辛苦”,公子幸听了心里哪里还觉得累?
“不过你说的也有道理,我会替你做好,你放心。”
他连着用两个“你放心”来表明自己的心迹,李卉也很受用,“阿幸,要找一个像你这样靠谱的中人才行哦,这样你也不会太累。”
“好!”公子幸说完就笑了。
紧接着,李卉自己也笑了——她竟不知自己何时能这样夸人?
确定好这些事后,她又在四方旅馆住了两日,就准备启程回家。
但她这次回安县,又跟上次的感觉完全不同——上次是火急火燎地赶回去,因为家在安县;而这次她又多了些从容,毕竟她现在是在梧郡也有产业的人。
路上走了小半个月,约莫一月下旬时到的家。
她的从容又变成了见到亲人的放松,如今梧郡那边没有租金,也就是一个装修需要费钱,所以她就不打算尽早地搬过去——她在梧郡只认识公子幸和茵娘娘家的醉仙居。而且卉娘食肆这边,后续的一些人事安排也要交接妥当才行。
她把自己的想法趁着家人们都在,没有隐瞒地都讲给了他们听。
前后一月不见,马上就要满周岁的小福娃也对她笑得很甜,她竟鬼使神差地想到,如果她和公子幸的孩子,会像谁更多一些?
不过这样的遐想,倒是被阿嫂欢天喜地忙活杀鸡的声音冲淡。
“阿卉啊,你在外头是不是都没怎么好好吃饭啊?”
瞧着都瘦了,“要炖几只鸡好好补补。”
“明儿再宰两只乳鸽,给你炖了汤喝!”
李卉到鸡舍和鸽舍一看,又添置了一些,“咯咯咯”、“咕咕咕”的倒是十分壮观。
“阿嫂,你把鸡肉下陶釜里煮熟,我给你们再做一个新鲜的吃法来。”
她要做的是钵钵鸡。
简单点来说,就是把一个陶钵里装上酱,再用凉开水冲开,加盐、花椒等调料,到自己觉得适合的口味,然后再把煮好的各种肉类蔬菜都穿成串,放到陶钵里,静置浸润到小半个时辰,吃起来口感最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