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年下的追妻套路(205)
她这一生从未有过自己的意志,没有人在乎她真正是否愿意做什么,就连这个王位也只是为了苟活到现在,六亲缘薄,受人欺辱,几乎身边对她好的人也都没有半点好的结局,要么死,要么残。
天道向来不公,或是结局早已定好,是她不甘心试图挣扎,而现在只觉得令人发笑,竟然是另外一个陌生人,问她可愿。她笑了起来,声音嘶嘶的干涸声。
眸色的一抹坚决之意,她再次拿起那所剩不多的力气拔剑,有人以为她要负隅抵抗,不禁胆怯的退了一步,面色凝重。
他们都早已见识过这位杀星的手段,若是单打独斗自然是不够的。
唯有上位者,没有任何的动作,只是悲悯的看向她。
桀厌恶极了这样的神色,带着怜悯跟对弱者的同情。
她想起了被锁在地牢里的国师,曾经也是这样瞧着她,还不是被她打断了手脚锁在了地牢深处,也不知道等他清醒时看到王朝改名换姓又是何种神色,想到此她的笑意竟然真实了一分,为那快意。
她不是什么坦荡荡披着芯子狼皮的君子,要睚眦必报,要杀一儆百,要快意恩仇,要双倍十倍奉还才能解心头之恨,这样旁人才不敢欺她辱她骂她,她只需要叫人心怀敬畏便可。
可她也亦无愧于心,在其位谋其职,即使落到如此境地也不悔,不,或许有那么丝遗憾,她放在心口的物品。
最后的一剑是对她自己的,即使要死,也要死的有尊严,那人默认了她的举动。
而闭眼前,她似乎看到一阵白衣归来。
箭气再次贴入她的耳侧,如羽毛散落,连带着冷风呼啸声刮的耳根子呼呼,睁开眼是藏在心底深处的那张脸,眉眼间藏着愁绪,又如蒙上一层雾:“抱歉,我来晚了。”
她有什么可抱歉的,她本来就是个要死的人了,腹部被贯穿,喉咙被箭矢刺上半鞘,浑身上下的血肉没有一块好的,想必应该是很丑。
她想说,她不该来,但发不出任何的声音,说不上从哪使出来的劲,她颠倒了两人的顺序。
把人紧紧的揽在怀里,而身子朝着下,她本就是一副残躯,这样就算是摔死了,也能护她安详,她该说抱歉才是。
五脏六腑如同挤压般的疼,脑袋如同要裂开,女子神色慌乱极了,一遍一遍的呼唤她,桀只觉得眼皮子沉重,她想要睡觉。
她这样想,也就这样闭上眼睛睡了,陷入一片昏暗之地,有冰冰凉凉的液体带着药丸混入她的嘴巴里,体内清凉了不少。
再次睁开眼睛,是在一片炊烟袅袅的地方醒来,隔着窗往外看去还有野鸭在鹅卵清石旁游着。
偶有声音传来,一少女在旁边揪着草根抱怨:“师姐为何要把她带回来,师父气得不轻。”然后薅秃了那块地,磨磨蹭蹭显得有些纠结:“但师父说因果本来就是命定的,可师父还说过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不过那人躺了两月有余,现在全凭着一口气吊着,师姐你不是向来都说生死由命的吗。”
白衣女子抬起眸,温浅的眸色看向窗口有些怔,然而声音轻快了些许:“快去看看草药熬好了没。”
少女起身,一身翠色,嘴上不情不愿但步伐还是走的飞快:“哼,天天喂天天喂,这些药材可都是外面价值连城的,等她醒来非要她好看!”女子的身上背着一个小箩筐,里面装着各种五形六色的药草。
桀把这一切收入眼底,她身上外伤都被包扎好,但内里经脉逆转却一塌糊涂,这具身子早已是千疮百孔,但那个女子用药应是温和对症,才堪堪续了一条命勉强活到现在。
女子拿来纸和笔:“你的声带损坏,大概是发不出声音了,不过可以写下来。”
桀提笔:“为何救我。”
她的神情错愕了下,为何救她,那自然是想救了。,乌毓还要再开口,被少女的清脆音打断:“喲,醒了。”
她扫视了两人,再看向桀,小嘴巴一撅:“醒了就自己把药给喝了吧,要不是你跟我师姐同为女子,我还真以为你老是占她便宜似的。”
同为女子?便宜,桀睁着的眼睛很是迷惑。
不过能够确定的是,这里很安全,看来这里就是乌姑娘先前要带她来的地方,确实是人间仙境,但想到她因何故而到来,她继续问:“外面如何。”
“一切安好。”
安好么,那她存在的意义是什么,这位女子为何能在那种境况下,还能带她离开,她的身份究竟是什么。
她再次提笔,第三个问题:“你是何人?”
女子脸上闪现一抹沉思:“你不记得我了?”
桀神色微动,她当然是记得的,世人称她雪大夫,可她知道那只是女子随口胡诌的一个,她只是想问她的真实名字,女子见她忙要否认自证,轻笑了下,适才只是逗她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