煊赫门(216)
自古外甥怕舅舅,虽然论及身材、长相,程茗那一身腱子肉实在没有理由害怕纪柏煊,但气场上的弱势似乎是天生的。
程茗对纪柏煊的忌惮赫惟再了解不过,那是一种无形的震慑,大概归功于纪柏煊手里的权利。
她不了解的是纪柏煊,明明答应了要放手,最后关头又反悔。
闹那么一出,将他和程茗逼上这样一个死胡同。
好在论文的事情已经解决,就在几分钟之前,纪柏煊去卫生间接了个电话,来电显示上的备注就是“公大教务处”五个大字,他没有刻意要瞒赫惟,接电话之前还拍了拍她的手背,意思是叫她放宽心。
如今做都做了,他的目的既已达到,自然没必要再难为程茗。
赫惟皮笑肉不笑,洗完碗,清水冲干净指缝,去卫生间用洗手液洗手。
她不喜欢手上留有洗洁精的味道,总觉得像油污没洗干净。
可惜气味是可以被覆盖的,记忆却不能。
存在了就是存在了,涂抹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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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三上班,赫惟难得化了妆。
实习那几个月,对于一个大学还没毕业、对工作尚有新鲜感的女孩子来说,仪容仪表还是放在首位的。
尽管疫情之下人人都戴着口罩,只有在办公室里才能实现脱口罩自由,赫惟一周里总有两三天是带妆的,美其名曰不化妆化妆品会过期,本着不浪费的原则。
后来实习期过,转正审批通过,赫惟顺利拿到毕业证交上社保,实习协议变劳动合同,一切都板上钉钉以后,她好像就没再化过妆了。
穿着也越看越日常舒适化,上下班地铁出行,人低调起来,就连之前传她是林彦小三的那拨人也都消停了。
当然还有另外一个原因。
纪柏娅把林彦从公司直接开掉了。
屁事不做,白拿薪水,原本关系户这样的待遇大家也不说什么,但自从朱芳语进了看守所以后,纪念家居的财物问题终于不容忽视,纪氏集团大会上讨论起这事儿,纪柏娅为了纠正错误直接就下了人事决定。
不仅开了林彦,还开了两个上班时间陪林彦开黑的前台,离职补偿金都没给一毛。
赫惟未受殃及,就说明了她和林彦没有那一层关系。
如今少了一个朱芳语,财务部四个人工作刚好饱和,赫惟比从前忙了许多,已经到了有时间化妆也没时间找镜子自我欣赏的地步。
月初月尾,多得是事情等着她做。
“上午我去银行领发票,你猜我碰见谁了?”午饭时间,周笠、赫惟、小宋三个人捧着三杯咖啡去吃酸菜鱼。
“谁?”赫惟接话。
“前男友。”她抿抿嘴,“人家比我早出来两年,现在还和我一样在做打杂的事情。分手之前他就跟我说快升职了,结果这都一年多了吧也没升,外地人在北京想混出头可真难。”
周笠过来人,“分手了还这么关心人家,旧情难忘啊?”
“分手了也还是微信好友啊,我俩又没仇。”小宋笑笑,“分手是因为他们家没看上我,他妈觉得以他的长相完全可以找个北京人,我就让他去找了,看这样子估计也是没找到。”
很现实的故事。
赫惟咽了口咖啡,“妈宝男,分了也好。”
小宋伸手挽住赫惟,“你呢,我记得之前有一天下班有个很帅的男孩子来接你,怎么最近都没看到了?不会也分手了吧?”
这事儿憋在她心里好久了,之前七夕节那天她没化妆也没
发朋友圈,小宋就怀疑了。
“嗯,分了。”赫惟大方承认。
社会上有很多谣言是当事人不坦诚引起的,说话含含糊糊遮遮掩掩,旁人听不完全就添油加醋拼了个真假难辨的故事。
“为什么分呀?”小宋八卦道。
赫惟耸耸肩,“巧了,他们家也没看上我。”
“你不是北京人嘛?而且长这么好看,人家有什么理由看不上你?”
“我们家之前出过点事,过不了政审。”赫惟点到即止。
三个人到了地方,点两份双人锅,加了四个辅菜,找了个位子坐下。
小宋嫌贵,“北京的物价、房价真的留不住外地人,我今年再不涨薪就连饭都要吃不起了。”
反观周笠和赫惟,两个都是本地人,吃饭从来不纠结价格,楼下贵的轻食店也常光顾,要不是迁就她,两个人很少穿过一条街来吃这种“平民店”。
赫惟安慰她,“朱朱现在进去了,她的工作现在大部分都是你在做,涨工资应该不难,你申请了吗?”
“这个月走审批,还不知道能不能通过呢。”小宋心里没底,“朱朱的工作大部分都是张总自己在做,分到我这里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杂事,没什么技术含量,你也能做……所以他要是真不给我涨,我也没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