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煊赫门(263)

作者: 郝多米 阅读记录

赫惟当时再三斟酌,选择延边大学时,确实有很明显的私心。

美国太远,和国内有很大的时差,加之孟昭已经毕业回国,如果她选择出去,且不说她能不能照顾好自己 ,光是孤独这一项,她就很难忍耐。

赫惟必须承认,人想要独立是要付出一定代价的,而适应孤独,首先就难住了她。

不像当年,那时候她什么也没有,纪柏煊说出国就出国,赫惟是被迫接受的孤独,况且那时候的孤独并不干脆,她身边还有存在感爆棚的程茗。

而现在,她拥有了太多,有家人、有工作、有朋友,她还有纪柏煊。

相比之下,延边大学就在国内,也是以赫惟当时的分数唯一有希望被录取的211院校。

虽然地理位置有些偏僻,但胜在学历含金量高,况且……赫惟对那座城市是有滤镜的。

可即便是留在国内,她也没有想好要怎么去和纪柏煊说。

私心里,她其实根本不想告诉他,一如他多年前擅作主张去新加坡一样,即使她已经原谅他,可过去的失望和难过也是真的存在过。

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感同身受,有的只是以牙还牙。

而人总是越长大越优柔寡断,勇敢好像是和胶原蛋白一样独属于年轻人的不可再生资源。

面对这样关键的选择,赫惟总是想要有人在背后推自己一把。

主动选择,万一以后后悔,会怪自己,但是被动选择,即便以后她后悔了,至少可以安慰自己当时是被逼无奈。

-

下班以后去爸妈那儿,吃完晚饭,三人一狗一起出门散步。

公园里暑气渐浓,她们一人拿了把扇子,悠闲地走着。

赫远征年初做完膝盖手术后已经能直立行走,虽然高强度的工作此生无缘,但脱离了轮椅和拐杖,起码看上去已经和普通人无异。

在公园里看见同一个学校一个已经退休的老教授,坐在树底下和人下象棋,旁边围聚着好些人,他也凑过去看热闹。

赫惟牵着呜呜和妈妈继续往前走,许是下午刚下完一场暴雨,闷热有余,温度却不算高,时不时刮阵风,也还算舒适。

呜呜是一只小比熊妹妹,刚满一岁,两个月前被秦雨带回这个家里,一家三口升级一家四口。

呜呜的前主人一家在一场火灾里全部遇难,只剩下年仅四岁上幼儿园的宝宝,和逃出去喊人救火的呜呜幸存下来。

万幸,宝宝后来被姑姑家收养,无家可归的只有呜呜。

秦雨在孤儿院里做义工时听说的这事儿,后来就想办法联系到收容站,决定领养呜呜。

一只不管是开心还是难过都喜欢“呜呜呜”的小可怜,来到家里以后,就连赫惟回家的频率都变高了。

动不动就买玩具和零食回来,朋友圈也成了呜呜的专属。

呜呜给草丛施肥的时候,秦雨看了赫惟一眼,那眼神和以往大不相同,像是有事情要和她说,又像是想开口问她什么。

赫惟远远地瞥了眼赫远征,想起秦雨这段时间的一些异常反应,她频繁干呕和易疲惫的身体状况,就连她不在家里住都发现了。

意料之中的事情,赫惟轻轻拍了拍妈妈的肩膀,“去医院查过了吗?”

秦雨摇头,“我自己心里大概有数……现在医院里病毒多,还是不去的好。”

赫惟不同意,“您心里再有数,您也不是医生不是?而且就算您是医生,医者不能自医,这道理您不明白我爸也不明白吗?”

赫惟想起大学时,隔壁宿舍有个女孩子意外怀孕,自己在宿舍里偷偷拿验孕棒测,测完两条杠慌的不行,也不去医院,最后在宿舍里大出血轰动了整栋宿舍楼。

那是赫惟第一次听说“宫外孕”这个词,危险系数极高,轻则影响以后生育,重则夺命。

秦雨这个年纪怀孕本就算高风险,宫外孕和胎儿畸形的概率都比年轻孕妇要高,不做检查排除掉这些可能,赫惟就连今天晚上都难以睡好。

“这样吧,明天上午我陪您去医院,工作日人少一些,咱们戴好口罩,把该做的检查都做了,这样我也放心些。”

五月份赫惟的办公室里来了位新的实习生,现在工作强度没之前那么大了,请假只需要和张腾说一声,也还算方便。

第二天,秦雨在赫惟的陪同下去附近妇幼保健院做检查,等待结果的间隙,两人坐在椅子上说话。

赫惟问她之前拍的婚纱照精修有没有收到,秦雨翻开手机,打开相册给赫惟展示那些照片,包括微精修的几百张底片,两人讨论的热火朝天。

“我觉得这张照片,我爸笑得超级无敌假,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婚是别人逼着他结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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