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欺诈师,不是咒术师(163)
那不是很高了吗?
我眼眸一眨,喜出望外:“听你这么说,是不是代表我可以不带脑子干活了?”
闻言,安室透挑眉,就连说话的腔调重新染上官式的礼貌笑意,柔中带刚地提醒我:“我想,裕礼同学应该记得我们交易的内容?”
“别在意这种细节啦,反正在异能特务科之前,制服诅咒师就对了吧。”我点点头,“我未成年,请安室先生让我尽情体验一下抱成年人大腿飞的体验。”
安室透:“……”
安室透:“时间紧迫,我就长话短说了。”
坐在驾驶座的金发青年迅速进入了工作模式,方向盘前的仪表指针也在向飙升。
“今天的那件事已经听说过了吧。”
“当然。”
我思索了一下,说出我觉得需要在意的重点:“匪徒总共有五名,但今天被目击的只有三人,很奇怪的是,他们选择抢夺运钞车,而不是再次袭击银行。”
“对,之前的几起劫匪都是会光明正大走进银行里作恶,那时候的行为模式不是在求财,更像是为塑造自己的名声,奋力把官方的脸踩在地上。”
前方路口刚好是红灯,我本以为安室透会停下来,结果他只是瞥了眼路况,便直接无视了霓虹灯“嗖”的一下开了出去,精准而娴熟地在来往穿插的车流中找出一条路。
我:“……”
目睹着某人知法犯法的赶时间的行为,我自觉地为自己系上安全带,心里想着这个人绝对是不守交通规则的惯犯。
引擎轰轰作响,安室透紧握着方向盘,目视前方的状况,同时还能分出神来继续对我讲话:
“不管是不是诅咒师本人策划了这次事件,都可以视作两个信号。”提起这点,能感受到他的口吻变得格外轻松,“要么是他们团队内部不和,导致出了计划外的事;要么是诅咒师自己改变了原来的行事风格。”
“几次全身而退的嚣张犯罪足以让那名的自信得到彻底的膨胀,但面对异能特务科和警察的追击和蹲点也不可能半点压力也没有——因为再强悍的罪犯,他们的行为也是走钢丝。”
而在这膨胀自信和错一步就会万劫不复的压力下——
我抬眼看着窗外略过的路牌,适时地接上安室透的话:“他都会在这四次事件之后改变自己的原有计划?”
“是的,如果他还想保住自己的不败神话。”
安室透轻轻嗤笑一声,倒映在后视镜之中的神情完全是犯罪者的思路被自己拿捏住的自信。
“往往在这种情况下,很多罪犯都会选择曾经成功的路径依赖。”
而罪犯的路径依赖还能是什么。
我侧过头,望着开始变暗的天色,哪怕自己不是什么针对犯罪者的专家,也能自然地说出那个答案:“他很有可能选择已经去过的地点,再次作案?”
安室透分了些视线到后视镜上,“裕礼同学不是说不想动脑子吗?”
“的确没有动,但安室先生都把答案送上门了,跟着念念也不碍事。”我打了个哈欠,垂眸想了想,又开口道:“今晚就把我叫上,是觉得他们很快就会再次动手吗?”
“因为今天的袭击其实是失败了,在媒体回过味之前,一场能盖过失败的胜利对那位诅咒师来说至关重要。”
“我觉得他一定会选在明天,而且大概是人流量最多的时候。”我用一只手撑着脑袋,紧接着竖起一根手指,“因为之前几次他都经常利用人质牵制围攻他的人,他不可能会放弃这个优势。”说着,我无谓地放下手,“嘛,不过人质这招大概不会对我起效。”
安室透可听不得这种话,我看着他的眉头在镜中瞬间就皱起来,可能一瞬间想到了什么不妙的场景,不过他并没有直接什么指责的话,而是先询问了我一句:“你有什么打算?”
“很简单。”我将后座上的编织袋打开,露出其中各种丰富的道具,“虽然这件事需要安室透先生找几个人配合。”
自小跟着羂索长大的我,站在最近的位置,一路看着那个人所作所为,别的不敢说,但有一件事是非常清楚的。
有许许多多的人在他经过身侧后,便倒下去成为他的养料,他们或白或黑,却都只是化作无序的黑影融入羂索自身。
久而久之,看得多了,我也明白了。
好人几乎满身都是弱点,恶人却不然。
若想要凌驾恶,就要比他们更狡猾、更凶恶、更残忍。
而这件事,往往是走在正道上的人意识不到的。
我拿出一把血迹斑斑的巨型砍骨刀,在手上掂了掂,然后目视着后视镜之中的自己,平静地、缓缓地露出那些我曾经看过数次的、属于羂索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