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欺诈师,不是咒术师(170)
“不过——”话说一半,我一反常态,不再只守不攻,直接俯冲向他的方向,“你大概做不到的。”
名为高桥的诅咒师怒目圆睁看着我,仿若一只作困兽之斗的野兽,他停在原地,以不变应万变,只待我接近他面前时,高举双手几乎过量的咒力砸向地面,周围的空间扭曲旋转,似乎要把地面也吸取容纳至球中。
“我看你这次跑哪去!”
暗淡的蓝色呲呲响彻撕裂着附近的一切,光滑圆润的咒力球当即膨胀,瞬间超过了保龄球大小的三倍。
“不,我哪里都不去哦。”
在被卷进去之前,我左腿一蹬,纵身起跳,下一秒,另一脚踩中浮现在脚底的承影刺,整个人直接跃至诅咒师的头顶上方两米左右的。
他的攻势刚刚停歇,我便两脚一并,精准踩踏在他的脊椎和脖颈之间的位置,在重力与速度的加持下,这人直接被我砸进他自己制造的咒力球之中。
“嘛,虽然现在说有点晚了。”我低头踹了踹脚下的诅咒师,“但你每次在蓄力攻击后,会漏出很大的破绽呢——用游戏术语来说,术式的使用会有冷却?”
“……”
“……”
“……”
已经听不见了啊。
我歪着头,从诅咒师的身上轻快地走下来,稍微担心了一秒会不会抓回去中途就断气了,但是检查了一下顶多是个半身不遂,也就放下心来。
不过,还是得给他戴上限制咒力的手铐才行。
我蹲下身,三除两下给人反手扣上,顺带找找他的手机,至少要给跑掉的那位女士通知,让她放心大胆找第二春……嗯?
寒意。
突如其来彻骨的寒意,爬到背脊。
明明是夏季,四周的气温却像是进入了寒冬腊月那样冷。
咔嚓。
咔嚓。
有结冰的声音响起。
闪耀的冰晶从诅咒师的手脚处开始滋长起来,在发现男人的身上莫名其妙开始结冰时,我迅速地拉开距离,掌心里也迅速握上了武器。
“…我还说来看看结果,结果那女人的担忧没错,废物仍然是废物啊。”
雌雄难辨的声音犹如鬼魅一般出现在我的身后,我刚打算动身拉开距离,却发现自己的双脚已经被冻住。
我:“……”
麻烦了。
我设的帐虽然让高桥跑不掉,却不会阻止其他的术师进来。
一位身穿女士长袖印花和服的白发童子,悠悠从我身后走至倒地的诅咒师面前,他轻飘飘的撇了一眼地上没有动静的人,犹如人偶一样,突然转过头来,一眨不眨的盯着我,齐耳的短发整齐落在肩前。
那张脸有些病态的苍白,五官倒是每一处都很精致,每一处却都很不真实。
“干掉他的就是你吗?”他问。
我:“……”
我:“啊,嗯,怎么说呢,我觉得这可不算干掉。”
语毕,我很清晰感觉到一道劲气扑到脸上,面具开裂了。
“你只要回答是与不是就行了。”童子模样的人如此说着。
白发童子似乎还想说什么,直到面具化作两半,滑落在地,他的目光触及我的脸庞,就停下了所有的动作,那副模样像是某个学生突然想起来什么曾经看过的一本书,因为太久没有碰,只能反复去记忆中思索。
最后,这个人似乎得出答案。
“想起来了,你是羂索的手下。”对方自问自答地喃喃道。
我感觉他身上的寒意减了不少,但并没有因此觉得很高兴,反倒是心底的警惕性拉到最高。
这个人是羂索的相识,也就意味着我会面对询问。
“您是?”我礼貌地询问道。
“里梅。”童子冷声回答,“几个月前,我是你从庙里带回来的那枚佛骨。”
我:“……”
我:“好的,里梅先生您好,看在有过这么一段交情的份上,能不能——”
话没说完,我感觉脚上一松,冰都纷纷褪去。
比意外之中要好说话啊,我心想。
“作为羂索的下属,为何妨碍我的任务?”里梅抱袖站在我身前,果然换上一副审问的口吻。
我恭敬地对他鞠了一躬,“因为我不知道这是您的任务。”
当然,早知道和羂索有关系,我断然不会用这么松懈的心态
来对付,一定从根上掐灭遇见这种事的几率,再打探他的用意。
里梅瞥了我一眼,问:“这个实验品跟你有仇?”
“严格来说并不是。”我摇摇头,“我奉命在高专潜伏,很快将迎来术师考核,于是想找个相称的对手练练手。”
“是吗?”里梅的表情看不出是信还是没有信。
他侧过头,目光随后落在那个被冰块包裹的男人身上,说:“那现在看起来你可以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