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欺诈师,不是咒术师(471)
作为羂索的容器,她死在了这里,也就代表那家伙转移了。
那家伙是想来一出金蝉脱壳,借此给我安排罪名?
…不,不对。
一道阴冷的感触突然出现在身后。
我蓦然回首,瞬间凝聚出罪歌。
来自身后的攻击被我拦下了,但是——
噗嗤。
冰冷的刺痛感令我眼眸紧缩,余光触及到贯穿身体的金属尖端时,我意识到,那极为短暂的惊愕,让我付出了代价。
攻击并不是来自偷袭者,而是那具本该不动的尸体。
“我都已经特意掩盖掉气息,居然还能反应过来啊。”
站在我眼前,身穿加茂家纹服侍的侍女带着遗憾的语气,脸上的笑意不达眼底,在背光的环境下,更显得冰冷阴暗。
“早知道这样,就该用更利落的手段了。”她说着,光洁的额头上,浮现了些印记。
在我以往的记忆里,鲜少见到他亲自动手的时候。
而现在,他不仅这样做了,甚至不惜以一个加茂家的地位很高的成员躯壳为饵料。
哪怕我再提防他,一旦发现他丢掉的躯壳,也不可能第一时间想到他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用尸体杀个回马枪,发动偷袭。
两具潜伏在加茂家多年的身体,可能在五条家还有一具备用,真是…下了血本了。
那具完成了最后任务的尸体重新倒了下,一根丝线链接着其背上,再骤然断掉了。
我踉跄靠在墙侧,右手握住咒具,划向对方。
羂索避也未避,任自己的胳膊落在地上,血淌了一地。
然而 ,罪歌是无法控制他的。
因为我从来都不知道,这个人心中的爱,究竟存在何处。
不知道这一点,也就无法发挥作用。
羂索……这家伙,到底对什么东西才会有感情呢。
我咬着牙,想要继续发动攻击,身体却已经不听使唤。
下一刻,麻痹感顺着受创的地方爬上来。
罪歌随着松手,哐当一声,掉在地表。
那麻痹感甚至勒住了我的喉咙,令只能发出及其微弱的闷哼。
这下,就连叫人,都发不出声音。
……毒?
心脏飙升到未曾有过的地步,内脏似乎是也被刚刚的攻击伤到了,像是被火苗烧灼一般,痛到几乎无法呼吸。
喉咙里翻涌的热血涌进了气管里,我不由自主弓着身子,倒在地上,像一只刚出生的猫那样,微弱咳着。
我思维逐渐模糊,努力咬紧下唇,维持清醒,肺腑间全是呼吸的血腥味。
客房的门不知什么时候被拉上了。
而只剩一条胳膊的羂索,他流得血远比我多,对他来说却像是不痛不痒一样。
用着侍女身体的人,微微俯下身,笑看着我,他的左手正握着一把承影刺。
“被自己的咒具捅伤的感觉如何?…啊,当然,我很小心地把创口变得很小,这样一来,我留下的残秽,远远比不过你。”
“你……不怕…暴露……”
背包里的东西随着我的倒地,散落一地。
我用虚弱的眸光在身侧扫荡,努力用手肘撑着身子,想要挪动。
但麻痹的身体无法支撑这样的动作,只能停留在原地。
“那种事情不会发生的。毕竟,等麻烦的六眼回来后,你已经不见了。”
仿佛怜惜孩子的父母那样,眼前的人用沉静的目光注视着我,口吻轻柔,“拥有你这样难得术式的术师,我也不是第一次遇见了。可惜,无论哪一个都不愿意为我所用。”
“你让我很失望哦,小裕礼。”
“现在的你,知道的太多,又不听话。存在就是阻碍。”
“尽管这幅壳子应该还有点价值,不过,杀死你,留着日后再慢慢考虑怎么运用好了。”
他一边这么说着,一边握紧我曾经用得不少的那枚咒具,对准我的心口扎下来。
完全没有回旋的余地。
锵。
而咒具扎入后,响起的是金属相撞的声音。
重新被我召回身体内部的罪歌拦下了这一击,这已经耗光了我最后的力气。
我看见自己的身体里血已经蔓延开,流远,有部分浸入榻榻米中,低声道:“…杀……我之前,告诉我……”
“…昨天……五条悟,出现…在那里,也是你的安排吗?”
“争取时间吗?真是不死心。”
羂索微笑起来。
“好吧,答案,是「正确」。”
……
……
所以,五条悟昨天出现在那里,不是偶然,而是羂索的推波助澜。
那条安全的通道是这家伙一手为我画出来的。
自然,我从昨晚开始就跌入他的陷阱了。
在不知情的状况下,五条悟成为了他手里真正的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