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欺诈师,不是咒术师(490)
他的刀尖,转而奔向我的心口。
在对方的骨剑穿透胸膛前,我眼疾手快把罪歌护在身前,精准地截住他的攻击。
然后,压缩附加于刀身的咒力。
狂暴的空间扭曲紧随其后,破坏了周身的重力场。
……还没有完。
趁着绚丽的赤黑还没平息,我眸光瞟向那双过度细瘦的手腕。
无论是拼体力还是刀法,都需要身体锻炼的积累。这千百年来,他也一直用的是别人的身体,压根就不可能去老老实实锻炼。
唯独在体术这块,这个人不可能会胜过我。
因此,我毫不犹疑地甩臂,抽刀——
哐当。
本该阻拦在前方的骨剑被扭曲的力道打飞脱手。
我没有放过这个机会,迎上对方略有些惊讶的眼神,反手握刀,对准他的头颅。
【术式反转无我无常】
“咳……”
犹如没有几分重量的布娃娃那样,身体被整个掀飞出去,又像是从高空跌下的雏鸟,彻底违反了应有的引力,重重砸在天花板上。
该死的,我就知道。
受到的冲击力也是之前的数倍,我咳着血,在阵阵发黑的视野中,看见站在血潮下方的羂索勾着唇对自己抬起了手。
在如今的末法时代,他在咒术上的高度恐怕已经超乎了我的想象。
“柯赛特!”
小山似的枯骨之手从水浪下翻出,以祈祷般的姿态,双手交叠,拦在我的身前。它抗住了羂索的第一波攻击,骨架震得咔咔作响,然后是第二波,第三波。
没了施术者的干扰,我也终于挣脱下来。落在地面的那一刻,却没有脚踏实地的安心感。
因为一种难以形容的晕眩感拖拽着全身。
仿佛天地都在旋转,无法立稳。灵魂像是也要离开肉身,穿过大地,坠落进这个星球的最深处。
我捂住头,大口大口喘息,很清楚,还没能对羂索造成绝对性的重创,最坏的情况就出现了。
【别输掉了呢,我可怜可恨可爱的人类】
【弱小的人,惹人怜爱的人】
罪歌咯咯笑着在我耳侧低语。
【现在的我变得这么专一,你输掉的话,我要怎么去爱/砍他呢】
【……闭嘴。】
咔嚓。
不远处,那双枯骨之手终于被击倒,支离破碎的骨屑纷纷扬扬掉下来,坠入深红的水中。
它轰然倒下,掀起巨大的海浪。
柯赛特用身体将我挡在身后方,注视着那个前的强敌,问:“还撑得住吗?”
言下之意,也是问我是否需要就此逃走。
“……”
羂索不会给我离开的机会。
而且——
我看向自己手里的罪歌。
在这里逃走也没意义。
只有战。
“柯赛特,再帮我争取一下时间。”我缓缓抬起眼。
后者看向水幕中走出来的人影,没有任何疑问,“……五分钟。”
她凝聚起了自己的咒力,“我加上那个冰系的术师,这应该就是极限了。”
我轻轻“嗯”了一声,后退半步,握紧手里的罪歌,“足够了。”
先前的咒灵已经被里梅驱除得差不多了。
他回到我身侧,恭敬地鞠了一躬后,就扭过头,代表着罪歌之子的血红眼眸锁定了羂索。
面对熟人那张脸孔,羂索无可奈何地耸耸肩,“和你这样站在敌对方,还真是新鲜……唉,里梅,你真的已经什么都听不见了吗?”
“伤害母亲大人的家伙,都得去死。”白衣童子面无表情地回答道。
话音刚落,地表,一道一道的坚墙保护状地将我围在其中。
而上方,无数闪耀的冰晶悬挂在天空,一同对准了羂索。
温度。
一点点的开始急速下降。
与此同时,柯赛特闭上眼,双手捧住玻璃杯,血潮正不断从其中溢出,无数的枯骨和荆棘交错着构建成人形的士兵,争先恐后攀爬出来。
它们的手中都握着散发着寒冰的利刃、弓箭、枪斧……托里梅那出色的咒力总量,这些没有生命的藤甲战士,结结实实地拦在羂索的身前。
羂索抬起眼,那张看似温顺的女性脸庞第一次没有浮现任何表情。然后,果断双手结印。
建筑之中聚集的汹涌咒力开始上涨,
【领域展开胎藏遍野】
【领域展开告解天主之梦】
两方领域一赤一黑互相碰撞对立,不该存在此处的世界被咒力构建出来,铺天盖地地蔓延过头顶,彻底封闭,各自成为圆的一半。
一方,咆哮的血海里升起神圣的教堂和钟楼,配着缓缓浮现的枯骨,满是说不出的神圣与荒诞。
另一方,干涸的焦土上长满遍地哀嚎的人面树,急速的成长落瓜结果,呈现着炼狱现世的邪性与凄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