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欺诈师,不是咒术师(95)
“后来,他在法国的讨论度越来越高。当有一年,春天的新芽长成结实的绿叶时,有一户人家慕名前来——”
讲述着那段过往的庵歌姬微微一顿,说:“结果,他发现,杜维妮一家房门大敞,地毯上、壁炉前、橱柜的夹缝间,全都是飞溅的血迹,安静而肃穆地彰显自己的存在感。”
“人不见了。”
“一个人都没有。”
“没人知道马耳切罗和杜维妮家族的人都去哪了,他留下来的作品几乎也都失传了,只剩下一小部分,大概也在收藏家的手里。”
“欸——”听到这种传言,我饶有兴致地再把目光移回眼前的雕塑上。
或许是刚刚听了歌姬前辈所说的怪异传言,我目视着那些碎裂的部位,觉得那些痕迹太过生硬。
残缺的部分,不像是经过创作者的构思浑然一体的结果。
更像是在完成作品后,有人拿起削刀,毫不顾忌地挖去了眼睛的部分。
所谓的《破灭》,是不是只是旁人杜撰的名字?我心想。
但谁又能确定呢。
这也许就是马耳切罗的创作思路。
柔和的顶棚灯之下,残缺的少女石膏像依旧对每个人静静微笑着。
她自然无法替创作者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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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
呼。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一名身穿黑色水手服的少女踏着阶梯,在奋力奔跑。
没到。
还没到。
真远,好远啊……为什么在现在,会觉得这么路这么长呢?
阶梯像是永无尽头,她迈着小腿,大口大口喘息着,每一次的深呼吸都像是要榨干仅有的体力。
终于,在到达极限之前,她看见那扇期待已久的门。
她一把推开门,刺眼的阳光顿时照射进来。
这里是天台,明明还处于午休的时间,却空无一人。
少女站在毒辣的太阳之下,一时有些恍神。
有风吹起少女灰色的长发,撩动发间赤红的缎带,连带齐膝的黑色裙摆一起翻飞。
她愣了很久,将一缕肩前的鬓发挽在耳后,按住了头发。
前方的风景很好。
有草坪上带球射门的社团成员,还有结伴而行嬉笑找午休地点的学生,从这个角度来看,那些令人烦心的人和事,似乎都在此刻投成一副完美的画作。
当身处这幅画作面前,就连自己心间的压抑和迷茫都仿佛化作被用力挤榨出去的柠檬汁,留下一些酸酸的,清新的味道。
或许是为了转换心情,那道瘦瘦高高的人影漫步走至栏杆附近,将双臂搭在上面,连同身体的一部分重量靠过去,然后对着天空深深叹了口气。
也许,她会自言自语,也许,她又什么都没有说。
和所有的学生一样,她的一天本该是寻常的。
纵使稍有烦恼,也该很快恢复到日常中。
咔哒。
但是——
身穿黑色水手服的少女眼瞳紧缩。
捕捉到那一声奇怪的异响后,她意识到自己的身体跟着栏杆一起朝外开始倾倒。
她条件反射地伸出手,企图抓住什么。
又有一阵风吹起来。
她发间的丝带飘起来,这次离开了主人,自由散漫地变形、起舞,然后——
下落。
砰。
少女坠落至楼底,而那一抹灵动的红还半空缓缓降落,丝毫不在意身侧发生了什么。
她身下坚实的水泥地被染红,汇聚成小小的一滩。
时间久了,就开始发黑。
远远瞧上去,像是被撕裂的蝴蝶翅膀。
——是意外。
——不幸的事故。
逐渐,围观群众围住了她,发出窃窃私语的声音。
也有警察和记者的身影陆续路过,拍照,拉起警戒。
少女的眼睛没有闭上。
那双涣散的,失去光芒的眼瞳被艳丽的红彻底浸染,难以看出清澈的原貌。
至始至终,它映着人世间来来往往的种种。
直到有一双黑亮的女士皮鞋走到其眼前。
“……”
铃木香帆走到楼底,闭了闭眼。
再次睁开时,刚刚那些在她脑内想象,并进行事件推演出来的场景全部消失不见了。
只有死者曾经倒下的位置,一把又一把象征哀悼的花束还留在原地,预示着这里的确发生过令人遗憾的事故。
……事故吗?
“要把这件事,汇报给裕礼同学才行。”她喃喃道。
第38章 猫与幼虎(1)没问题哦,小朋友。……
——打工幽灵进入【友達】聊天室——
[打工幽灵:我接下来要说的事,你千万别害怕。]
[房石阳明:嗯?]
我敲好回复的话,心平气和地按下回车键。
[打工幽灵:今天,有人在跟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