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攻的我不可能是魅魔(190)
混乱的场面愈演愈烈,喊杀声和金属撞击声交织成一片无序的噪音。
除了“导师”身后尚且能够保持理智的曙光众人,唯有戎衡的队伍没有加入这场混战。他抬起手示意身边的副官不要轻举妄动。士兵们默契地组成防御阵型,试图阻挡那些失去理智的各方势力代表,但收效甚微,最前方的士兵被飞来的武器误伤,鲜血瞬间染红了他们的军装,却依旧忠诚地挡在戎衡身前。
戎衡的双手紧紧握成拳,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神态中透出某种说不清的沉重与决绝。目光穿透重重骚乱与血迹,落在高台之上的最高执政官身上。
他站在一片狼藉中,身形笔直如松,手中的枪缓缓抬起。
他的枪口不是对准那些正大打出手的首领,而是笔直地指向了高台之上,那个始终保持沉默、如神祇般俯视众生的最高执政官。
戎衡的眼神里没有丝毫犹豫或畏惧,唯有决绝和无法言说的悲凉。他扣紧扳机的指尖微微颤抖,但并非犹豫,更像是一种难以言喻的痛楚与挣扎。
“砰!”枪声响彻大厅,时间仿佛停滞了片刻。
然而子弹并未如预期般贯穿最高执政官的身体,而是在距离他数米的地方被一道无形的能量屏障所阻挡,化为虚无。那能量盾泛起一阵涟漪,在空气中短暂地荡漾开来,随即消失不见,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最高执政官的目光,终于从这场无意义的混战中移开。没有愤怒或惊讶、没有丝毫感情,仅仅是平静,却又让人感到无法名状的压迫感,仿佛被某种无法理解的存在注视着一般。
无形的恐怖压迫感骤然笼罩整个大厅,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沉重。那些刚才还在互相厮杀、怒吼的人们,动作突然僵硬,一个接一个跪倒在地。
他们清醒过来,脸上浮现出深深的恐惧与懊悔。有人口中喃喃自语:“怎么回事……从来没听说过执政官有这样的能力……”
他的声音里满是震惊与困惑,而其他人则纷纷低垂眉眼,不敢再多言,唯唯诺诺地跪伏在那里。
这些人终于意识到,这个被他们视为唾手可得的猎物的白银巢都,不是一块等待瓜分的肥肉。先前所有对执政官无能或被架空权力的嘲讽和偏见,都因刚才那短暂的一瞥中化为惶恐。
戎衡承受着那注视最直接的冲击,他单膝跪地,手中长剑插入地面以此来支撑身体。他低垂头颅,肩背绷紧,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滴。
他紧咬牙关,双唇微微颤抖,那柄剑剧烈颤动,似乎随时可能崩裂,但他依旧死命抓住不放。
此时,场上唯一站着的,就只有“导师”,以及站在导师身后强撑着的沈琅。“导师”依旧是一副不急不缓的模样,似乎完全不受最高执政官的影响。
高台之上,执政官的目光扫过整个弧形大厅,每一寸空间都仿佛被那无形力量所覆盖。他端坐于席位之中,面容笼罩于阴影之下,声音柔和却肃穆,如同从天际穹顶而来的神言。
“尔等所展,唯有贪婪、私欲与怯懦。此席之重,无人堪当重任。”
接着,执政官的目光转向戎衡,一瞬间,似乎整个大厅的空气都凝滞了。他的声音再度响起,比之前更冷酷:“以神圣十字星之名,立誓守护白银巢都的戎衡将军——为何你的剑,指向你宣誓效忠之人?”
压迫感陡然加剧,戎衡单膝跪地的身躯微微摇晃。他紧咬牙关,嘴唇抿成一条线,背脊依旧挺直。
这一刻不仅仅是身体上的压迫,更是精神上的审判。
他张了张口,却发觉自己的喉咙干涩如沙粒堆积,每一个字都显得艰难又沉重。然而,他没有回避,也没有退缩,只是在那令人窒息的威压下努力挤出一句话:“我……无愧于誓言。”
“无愧于誓言?”
执政官重复着戎衡的话,他的声音没有丝毫波动,似乎早已预料到戎衡会如此回答。他没有再追问理由,而是直接做出了裁决,那语气仿佛在宣读一份早已拟定好的文书,不容置疑。
“既如此,判你——有罪。”
如同神谕落下,原本空无一物的大厅上空,突然闪现出一道刺眼的光芒。
那光芒迅速汇聚,凝结成一个巨大的十字星形状,在上空缓缓旋转着,散发着冷冽而又圣洁的光辉。十字星下方则更锋利狭长,如同一把巨大的十字剑,剑尖直指戎衡的头颅。
戎衡和他身后的士兵们在这股力量的压制下,身体被不可名状的力量牢牢钉在原地,无法动弹分毫。只能眼睁睁看着,那象柄征裁决的十字星,以极快的速度向着他们的将军坠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