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洵只是被摸了一下,毫发无伤,而那个按摩师被沈祝山揍得面目全非,甚至走路都困难,但是沈祝山看孔洵的眼神,像是孔洵受到了极其大的伤害。愤怒到无以复加,甚至如惊弓之鸟一般强烈要求孔洵剪掉头发。
过分的情绪影响以至于沈祝山在当晚饭菜水平都下滑,给孔洵煮粥的时候还把失手把牛奶倒进了粥里,尽管最后端上来的牛奶粥获得了孔洵的好评。
不过两人终于在“孔洵必须长高”的事情上达成了一致,沈祝山给孔洵制定了专项训练计划,要不是沈祝山当时手头没有篮球,感觉会急不可待地在深夜十一点拉孔洵去雪地里打篮球。
沈祝山大概以为孔洵真的什么都不懂。
但是孔洵知道这个,性。
这不是什么新鲜的知识,很多次,十三号之前,十二号,十一号……那些记不清面目的男人,和孔箐亲热的时候,许多次孔洵睡不着的夜晚,希望找孔箐陪伴的时候,在门口听到里面的声音。
黏腻,刺耳,倒胃口。
孔箐痴迷于这种亲密的男女关系,但是这一次孔洵也有些困惑了。
按摩师一定是知道他是男的,这算是什么,同性恋吗?
孔洵看着按摩师那天遗留下来的医药箱,手指上面敲了两下,然后打开了,他看到里面都是一些棉签还有些按摩精油,有一股浓郁的药味。
孔洵一个个拿出来翻看,在最下面看到一个塑封袋里面装着白色的粉末,孔洵打开,用手指沾了一些拿出来,鼻尖凑过去闻了一下,白色的粉末涌入鼻腔,孔洵感到一阵突如其来的眩晕,他连忙晃了晃脑袋,将手指拿远了一些。
就是这个吗。
原来不是睡着了,他是被迷晕了。
真新奇,孔洵面对这样直白的来自成年人的“恶”,像是拿到手里一个邪恶的玩具。
孔洵感觉到心跳得很快,想到沈祝山昨天的愤怒到发红的脸,孔洵对这件事不是不愤怒,只是大多时候孔洵没有什么意志,他只是一片空白,但是如果在代入想一想如果那个按摩师把沈祝山迷晕了,然后摸他,孔洵的心跳得更快了,感觉血管好像要爆开,有一些想要毁掉什么的欲望,会像昨天一样在沈祝山面前,嘴上说报警,但是心里的愿望是至少要留下来一只手吧。
孔洵感觉这十分肮脏,完全无法接受沈祝山被这样触碰,其实沈祝山在班级里和苟袁勾肩搭背,孔洵也认为非常不卫生。
孔洵是有些洁癖,这是他从小就发现的,但是偶然这种洁癖会对沈祝山宽容,就像他接受不了外面很多人坐过的凳子,却可以接受坐在沈祝山穿过的外套上,不知道为什么,孔洵觉得沈祝山是干净极了的那种人,不是说物理层面的,主要是……是什么呢,孔洵很难形容了,最后又想起来,天使啊,主要是天使的外套,孔洵感觉自己找到了精准的答案。
他的神情刚刚放松了一瞬,转念又想到,不过到底是谁给沈祝山塞了什么片子呢,沈祝山一直遮遮掩掩,也不愿意告诉孔洵。
孔洵此刻意识到沈祝山对自己的意志影响太大了,让他无凭生出来许多要做的事,多出来很多任务,孔洵太忙了,简直没时间思考是“活着或者死亡”了,他要活上一段时间才能把这些逐一完成。
突然楼下的门铃又响起来,打断了孔洵的思绪,大概是出去拿篮球的沈祝山回来了。
孔洵将医药箱合上,完整的推放进床下。
“你没见过,就代表没有吗?”徐承看起来很不为所动,虽然神情风轻云淡,但是语气却很不留情面。
沈祝山被堵得噎了一下,他看狐疑地看着徐承的脸色,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说一句,徐承就要反驳一句。
“你……”沈祝山看着徐承,想问徐承是不是心情不好,目光又扫过他手里的奶茶,沈祝山都早都喝完了,徐承手里几乎还剩下满杯。
徐承似乎也意识到了他的态度,于是收敛了一下眉眼,转而想要岔开话话题一样换了个语气,“今年过年还来我家吧,我妈今天还问你来着,说备好的你的年夜饭了。”
沈祝山其实去年过年在徐承那并不怎么自在,徐承家里规矩太多,连几点关灯睡觉他妈都要关心过问,沈祝山也说了句客气话:“啊,是吗,那你替我谢谢阿姨。”
沈祝山说:“不过我今年跟孔洵,在他家过,他……”
“行了。”徐承表示不想听了,他把看起来只喝了一小口的奶茶丢到了垃圾桶里,然后把外套拉上了,看起来准备要走。
沈祝山这时候也有点来气了,原则上来讲他不愿意惯着任何人,更没道理接受兄弟没由来的情绪,“不是,好好的,你干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