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哥,你也别想有的没的了,徐承说你还不想治了,这事儿你可别犯傻,他欠你,他得还,花他的钱,治自己的病。”
“他帮你治病也没什么好说的,这点钱对他来讲不痛不痒。”
在苟袁他们几个眼里,沈祝山能有今天他孔洵功不可没。
陈寻寻听他们语气,觉得好气又好笑,身为女人的直觉告诉她,在当年那件轰动的事发生后,横跨六七年,两人还能搅和在一起,只怕关系不是苟袁想象的那样,她不由说:“你们是来看沈祝山的,还是来添堵的?”
就跟这病也是由孔洵掌控降落到沈祝山身上一样。
陈寻寻说:“沈祝山,你是最拿得起放得下的人,过去的都过去了,别听他们胡说八道,你得好好的,不管是出气还是跟孔洵重修旧好,那得有力气才行。”
苟袁说:“等你好了,要是想揍孔洵我们帮着你一起。”
赵临丰说:“是,现在花着他钱,我们就先不揍了。”
“你这会儿又明事理了,能说会道了,高中时候语文作文都没几回不跑题的。”
赵临丰不满:“不是,你干嘛老揭我短啊……”
白天,苟袁和赵临丰他们几个和沈祝山聊天,插科打诨,沈祝山明显心情变好了一些,有很多个瞬间,好像是并没有错失过他们,大家好像是一瞬间长大。
不知道孔洵是不是得知了他们来看望自己的消息,知道跟他们处不来,上午一直没出现。
沈祝山中午上吃杨老师送来的午餐时,午觉睡醒后,孔洵才出现。
孔洵发现沈祝山状态好了许多,可能是他们来看望后的结果,这是孔洵做不到的事情,他们这段时间太多的对抗,太多的争吵,连好好的讲话都很难维持。
“这个汤多喝一点吧。”
半下午,午饭吃的饱饱的沈祝山看着飘着枸杞的煮汤,根本没什么胃口,用勺子又意思意思挖了两口。
沈祝山放下勺子,靠在床上叹了口气,想到上午的苟袁他们,这么多年没见着,一朝卧床,都纷纷现身了,跟走马灯似的,沈祝山又看了看孔洵,身上有了一些力气,他说:“房间里头太闷了,我想出去走走。”
在孔洵没有来得及说话之前,沈祝山说:“就去楼下走走,不走远。”
沈祝山看孔洵的表情,看起来不是很想答应,但是大概是沈祝山这段时间鲜少好声好气地和他讲话,于是勉强地同意了:“那我需要陪你一起,外面有风,你要穿厚一点。”
医院里头的绿化风景做得相当不错,类似于一个小型的花园,不过现在已经是十一月份,草失了颜色,树上的叶子也稀疏非常,两个人走过绿化带,发现一个花架长廊,大概在春天的时候会很好看。
“这里修得倒是很不错。”沈祝山说。
“等你出院,我会在家里给你修一个一样的。”孔洵抬起来眼皮看了一眼。
空气中凉风吹过来,沈祝山喉头有点儿痒,但是强忍着没咳,微微调整了一下口罩。
却没想到孔洵很敏锐,他说:“沈哥,冷吗?”
沈祝山摇了摇头。
孔洵却把自己的外套解开,他穿着一件黑色的羊绒大衣。
沈祝山以为他要给自己穿,却没有想到孔洵转到他身后,把衣服打开,然后从背后拢住了他。
沈祝山像是背靠上了一堵温暖的墙。
“这样会暖和。”
沈祝山的耳朵被他低低说话的声音弄得有点痒,忍不住缩了一下脖子,“痒,你别闹。”沈祝山皱眉:“这样怎么走路?”
孔洵却故意要这样从身后抱着他不松开,他说:“就这样可以走。”
两人抱到一起的树袋熊似的走得不仅非常缓慢,还偶尔脚步凑不到一起,踉跄了几步。
“不要闹了。”
沈祝山话音落下,一阵风吹来,一滴冰凉的水打到了沈祝山的面颊上,沈祝山看了眼天空,发现青灰色的天,下雨了。
这回孔洵不得不把外套脱掉了,他张开衣服撑在了两人头顶,他说:“下雨了,回去吧。”
沈祝山抬眼,头顶的雨停了,他看到孔洵白皙有力的手撑在那里,沈祝山却没有抬脚,他说:“今天苟袁他们来,睡午觉的时候我梦到很多以前的事。”
“想起来你那时候那么鬼精,歪点子那么多,给苟袁抄错误的答案,还知道趁他不注意用橡皮擦掉重新修改,把自己摘出去,我想知道那你去找沈显海的时候,是怎么计划把自己摘出去?”如果沈祝山没有回去的话,如果孔洵没有被打乱,那件事会怎么样收场。
“没摘。”孔洵语气平平。
迎上沈祝山愣怔一瞬的视线,孔洵却和他错开了,他再次提醒道:“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