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朝(330)+番外
“我在敦州,是野惯了,有时淋着雨巡逻。”卫昕捂着腹部,“然后,我在康城的平阳侯府,那些舞姬总是排挤我,我每晚练完歌回去,被褥总是潮湿......”宇文泰走了进来。
“太傅。”芸香行礼如仪。
“你下去吧。”宇文泰说道。
芸香离开,顺便带上门。
“你受苦了。”宇文泰摸着卫昕的手,“怎么还是冰凉?”
“正常,身子差嘛。”卫昕喝着药。
宇文泰给她递上蜜饯,说:“我觉得,你还是先回去金城休养。朝中的事情,我还是交给你比较放心。”
“不是还有张仆射吗?”卫昕咽下药汤,然后拿着蜜饯,又摇着头。
“这药很苦吗?”宇文泰凑近,闻着药味,“一股酸涩苦臭。张九爷这个庸医,开的什么药?”
“调理的吧。”卫昕递上药方,“我头晕耳鸣,有时还口干舌燥。喝着药,舌根都是麻的。”
“你这几日,先好好休养。”宇文泰拉着她的手。
“嗯。”卫昕揉着眼睛。
五月十日。
巳时。
卫昕一袭湖绿色木兰直裾,梳着单螺,戴着珍珠耳饰。
她头上戴着幂篱,走在街上。
卫昕看见百姓正在井然有序地排队,拿着粮食。
节度使府,正厅。
静安县,瓦笼县,升平县的县令正在瑟瑟发抖。
“曲县令。”宇文泰慢条斯理,“怎么,我让你开仓放量,这件事怎么就办不好呢?”
曲点事静安县的县令。
“回,回太傅。”曲点说道,“我们县,实在是困难。”
“嗯。我们的监察御史说,粮食都运到你家里了?”宇文泰看着邸报,“有这回事?”
“太傅,这个绝对是谣言。”曲点用手袖擦着额头上的汗,“有奸人诬陷呢?”
“和尚在广场上念经,说我杀伐太重。现在又占领端州,端州干旱。”宇文泰说,“这是你安排的吧?”
“没有啊!”曲点跪在地上,“太傅明鉴。这绝对是贼人陷害啊!”
“将那个假和尚带上来。”宇文泰吩咐道。
假和尚名叫于铭,早些年是个泼皮赖子,总是在静安县一带,窜来窜去。他仗着是陈校的门客,为非作歹,不是调戏人家的娘子,就是霸占人家的田,人家的地。
“于铭,你手上那么多条人命。”宇文泰正色说道,“剃了头,学了几日佛法,就学会渡别人了吗?”
“哼。宇文泰。”于铭说,“端州的百姓不会完全信任你。不然,有些人就不会和我去纵火了。”
“那是让你蒙蔽了。”宇文泰说,“左右,将曲点,于铭押到菜市口斩首。立即执行!”
“宇文泰,你这个谋逆篡贼,奸人!”曲点叫喊道,“我做鬼不会放了你!”
未时。
节度使府,正厅。
幕僚们正在喝着茶。
“主公。”郭济正襟危坐,“我们下一步就要攻取剩下的三个州?主公的意思,是先取哪个州?”
“江州。”宇文泰喝着茶。
郭济与其他幕僚对视一眼。
“主公,江州易守难攻。”练宥说道,“况且我军是疲惫不堪,虽然得以休整,要是立即攻打江州。当地的士族与州兵,定然会与我们鱼死网破。这样,敦州,并州也会相互配合。”
“主公。”卫昕眼神流转,“并州是以前窦家的地盘,窦家族人皆已赴死。这个闻家只不过是有些钱财,这闻烁是闻辞的儿子,是敦州的司马,他心狠手辣,没有脑子。只要我们攻取并州,并且活捉闻家人,我们又能解放一座城池。若是直接攻取江州,江州地广人多,且州兵桀骜难缠。”
“主公。”郭济说道,“我们先取并州,若是江州给予补给,只要围着并州三至五个月,并州的州兵肯定会投降。若是先攻打江州,三个月是不太可能的。”
“好。”宇文泰说,“那就先取并州。”
“令。”宇文泰站起来,“六月初三,常康将军,你带领两万士兵在距离并州五百里处安营扎寨。”
“是。”常康说道。
“廖画,你带领两千兵士在江州距离六百里处扎营。”宇文泰吩咐道,“随时报告江州的动向。”
“是。”廖画说道。
六月初三。
丑时。
并州,广莫门。
宇文泰率大军马不停蹄,来到并州。
卫昕拿着照雪弓,拉响弓弦,将并州的州旗射下来。
旁边的兵士目瞪口呆。
“敌军!”士兵正在擂鼓。
“攻城!”宇文泰拿着剑,“冲。”
步兵们拿着攻城槌用力撞开城门,里面的士兵不停地用重物抵住城门。
城楼上的兵士不停地扔着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