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朝(347)+番外
张臻回想起来,浑身颤抖起来。
丝雨轩。
张臻摸着丝绸,无意间摸出一只残手,手指光滑漂亮,还带着血腥味。
“一只手,女人的手。”张臻说,“丝雨轩表面是丝绸行,实际嘛,就是人皮物件。”
“那后来呢?”季泊问道。
“我当作无事发生。”张臻说,“古琴派人邀请我去丝雨轩,我一直推脱。”
“秦公解放南疆,不是下令将寺庙清除,实行均田制度吗?”季泊眼神疑惑。
“秦公是好意。下面的人,不一定与他同心。”张臻说,“即便曾谙带领军队在敦州驻扎,市舶司与世家勾连,这均田制度必须要派自己人才施行的了。我姐姐现在公务繁忙,且身份特殊,来到南疆,人心未必信服。就像你,一直弹劾我姐姐,感觉她要妖媚惑主,她为敦州百姓实施田亩政策,你又知道多少呢?”
季泊看着五子十路,街道是干净了些,以前他有些不屑来到这些地方,感觉和百姓说不到一起去。
季泊是靠着功名吃着珍馐,他认为宇文泰就是谋朝篡位,这些举动都是障眼法。他以为宇文泰解放南疆,只是幌子。实际上,他扶持的大周,只不过是千疮百孔的躯壳。
那些所谓的忠臣,内心尽是深不见底的黑暗欲望。
第158章 失踪
戍时。
金城,王府。
正厅。
王棠一袭蓝黑水纹云锦棉袍,戴着白玉冠。
王棠正在看古琴寄过来的书信。
“这次张依因着张臻的缘故,吊了腰牌。”王棠搁下信件,“秦公府居然让季泊来查此案。”
“老爷放宽心,这季泊一向与秦公府不对付。”陈管家说道。
“这季泊会不会查到我们头上?”王棠问。
忽然,一阵冷风吹过,蜡烛摇曳,熄灭了。
“风大了。”陈管家合上窗,“老爷不必忧心。”
王棠倒吸一口冷气。
“宇文泰虽然解放南疆,他想试行均田制度。”王棠强行镇定,“让老百姓过上好日子。我们这些世家呢,田地少了,银子少了,丝绸又卖不出去。我偏不如他的愿!”
“这次绢布的事,扯到他的小舅子。”王棠说,“我倒要看看他如何处置?”
“季泊将张臻放出来。”陈管家说。
“看来,季泊有意投靠宇文泰。”王棠说,“通知敦州的人。”
“是。”陈管家领命而去。
敦州,平阳县。
是夜,难觅月影。
五十子路。
季泊与张臻骑着马来到五十子路。
张臻下了马,径直来到一所茅屋前。
“索南,开开门。”张臻说,“我是张臻。”
屋内没有回应。
张臻打开撇火石,点燃蜡烛。
季泊环顾四周,发现门口有点滴血迹。
门虚虚掩着。
“门没锁。”季泊推开门,侧身进入。
张臻随他进去,然后带上门。
“索南,你在吗?”季泊说道。
季泊顺着血迹,发现血迹一直蔓延到屋内,便停止了。
他转入一间小室,发现是一处女子闺房。
张臻在他身后,看见一只水晶耳环掉在地上,说:“索南太不小心,这耳环怎么掉在地上?”
房间挂着紫色帷幔,梳妆台上有一把梳子。床铺整齐叠好,季泊打开柜门,衣服还在衣柜里。
桌面上有些许灰尘。
“这耳环是索南的?”季泊问道。
“是啊。”张臻说,“这耳环是我送她的,怎么会只有一只呢?”
“张兄,我们开诚公布地谈谈吧。”季泊说。
“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张臻说。
“索南曾是陈理的婢女,怎么跟你扯上关系呢?”季泊面露疑色。
“自从南疆解放,索南选择留在这,想着建设敦州。”张臻说,“我和她在平阳县衙共事,一来二去地,就看对眼了。”
“丝雨轩的事情,是真的吗?”季泊正色道,“是你想扯上敦州刺史,还是丝雨轩干的就是不正当买卖?”
“千真万确。”颜愈找上我,“拿八匹绢布贿赂我,还要连上我姐姐。我自然是不答应的。”
“索南知道丝雨轩的事情吗?”季泊问道。
“知道。”张臻说,“这事还是她告诉我的。”
“她怎么发现的?”季泊问道。
“我们平阳县一直在登记失踪人口。”张臻说,“因着以前南疆的农奴政策,妻离子散的事情是常有的。我们平阳县就在登记失踪人口,索南一直记录着,她在正月初三,突然找上我。”
张臻翻箱倒柜,发现有一个本子,上面写着失踪人员名单。
正月初三。
敦州,平阳县衙。
“信臣。”索南脸色惨白,“我去丝雨轩检查丝绸,听到惨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