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朝(95)+番外
“撞鬼?那时是六月,不是七月。”黑伯大惊失色,“怎么会撞鬼?”
“嘿。这肯定是一套说辞,说不定就是水鬼把他给弄死的。”卫昕眼神流转,“我之前忘了和你说这件事。你去查查这个汪约,看看他家还有什么人。顺便去拜访一下他的家人,查查有什么好的消息。”
“是。”黑伯说。
“郭济投靠宇文沪,黑伯你知道吗?”卫昕问。
“主子,这个我疏忽了。”黑伯惭愧地低下头。
“我与他打了照面,差点就让宇文泰误会了。”卫昕叹息一声,“你最近看看宇文府的动静,有什么异常的,你就报我。”
“知道了。”黑伯笑着说。
“好了。我要回去了。”卫昕站起身来,“你有什么事,就与芸香传信。”
“主子慢走。”黑伯行礼,将卫昕送到饭店门口。
卫昕在街上闲逛,走到一家胭脂水粉铺。
胭脂铺里摆着各色各样的胭脂和口脂。
摊主热情地介绍:“公子,你是要买给你家娘子的?”
“算是吧。”卫昕指着这些胭脂,“有什么好介绍的?”
“秋水长,金城很多贵妇都用这种胭脂。秋水,不含其他配料。”摊主介绍说。
“嗯。这个要一盒。”卫昕点头,“还有什么好介绍的?”
“玉簪粉。美观又便于携带。”摊主笑着说。
“各拿两盒吧。口脂呢?”卫昕指着这些口脂问道。
“绛色,朱红,檀色,以及朱红。”摊主指着这些口脂。
“我就要绛色和檀色,各一盒。”卫昕指着口脂,“将它们都打包好了。”
“好嘞。”摊主眉飞色舞。
卫昕付了钱,回到张宅。
冬宜密雪,有碎玉声。[2]戍时。
张宅,卫昕闺房。
卫昕整理着胭脂,宇文泰凑过去,看了看,说:“这些口脂颜色挺衬你。”
“逾明眼光不错。”卫昕笑脸盈盈,“你一会是要去巡逻,对吧?”
“是。今晚就不能陪你呢。”宇文泰走过去。
“晚上多穿几件。天寒地冻的。”卫昕摸着他的脸,“听说大司马向陛下举荐你为正四品的尚书左丞?”
“朝中反响不同。”宇文泰眼神冰冷,“支持的人很少。卢雨上奏陛下,让陛下封我为从四品的尚书右丞。”
“一字之差。卢雨老谋深算。”卫昕将口脂淡淡涂抹在手上,试着颜色,“最主要,你是进了尚书省。”
“我们过几日,一块去拜访卢雨。”宇文泰抹了些口脂,涂在卫昕的唇上,“我们承了别人的情,总得答谢的。”
“嗯。我曾答应他,带上你去他府上。”卫昕看着铜镜,“安庆在尚书省,任尚书省从二品尚书右仆射。左右仆射是尚书省的最高长官,因为并没有设置尚书令这一职位。况且,大司马兼任尚书录事,只不过是名义上的。”
“是的。大权在握的,没有不身兼数职的!”宇文泰感叹说道,“宇文家族权倾朝野,正是万众瞩目之时。我要不要劝父亲,将太后垂帘听政之权取消?”
“不可。”卫昕看向他,“现在太后就是等着你这一茬。你们现在要耳聪明目,太后撤帘之事,要别人去提,你们不能提!”
“谨遵妻言。”宇文泰搂着她。
第44章 暗流
夜雨滂沱,风寒刺骨。
南疆并州,窦府。
窦府装饰华丽,石狮傲视群熊,符合窦栾是南疆节度使的身份。正厅摆着一副精美绝伦的壁画,是一头双目寒光的老虎,椅子上有着虎皮的坐垫。外面雨声沥沥,府内热闹非凡。五光十色的琉璃盏,跳着热舞的美人,交杯把盏的客人。
窦栾身材庞大,强壮如牛,一头浓密的黑发铺散开来,他那粗糙狰狞的面目,让人不敢直视。黑发显得他野性万分,他左手拍着肚皮,顺应着舞蹈的音乐,右手拍着鼓。他摇头晃脑,沉醉其中。
言状拿着密信,进入大厅,恭恭敬敬地来到窦栾旁边,说:“大帅。金城密信。”
窦栾听闻,双手举起。舞姬停下热舞,安静离场,大厅内的灯熄了几盏。
窦栾拆开信,看着信上的内容,横眉竖起。
“狗娘养的。妈的!”窦栾眼睛瞪圆,“宇文沪现在是骠骑大将军,兼大司马。以后这打仗,不都得听他的吗?”
他生气地把信扔在言状身上。
言状卑微地将信捡起,说:“大帅息怒。”
“窦欢这个娘们,还是我的妹妹。”窦栾揉捏着粗大的手指,“居然把我派回南疆,我留在金城,这宇文沪能有什么进展?”
谋士们互相对望,默不作声。
窦欢这个决定是对的。他们的大帅是个心狠手辣,没有任何政治头脑的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