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离后都在撮合(女尊)(35)
以纪凌安的学识来说有师傅教导再正常不过,可怪就怪在满打满算相处二十年,程沅沫竟是从未听纪凌安提起过什么沈师傅。
问吧,显的小题大做,能教导她们的估计得年过半百了。
不问……程沅沫自己都说服不了自己。
纪凌安的性格便是不愿意与无关紧要的人有太多牵扯,成婚后更是将心思扑在了小家上,有关于他周边出现的人没有程沅沫不知道的。
毫无预料的失控感令程沅沫生了几分焦躁。
程沅沫陡然站起身,瞅了眼太阳方位,轻哼了声。
不是说下午到吗?那她就去亲眼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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摇晃的车厢内,程沅沫余光一直瞥着垂眸攥手的纪凌安,扯了扯嘴角,掩饰地打了个哈欠,“需要你亲自去接吗?我去也是可以的。”
“大姐被铺里的事牵绊住,小妹得去试喜服,我就必须得去,况且已有许多年没见到师傅了,我也很想知道她的近况。”
纪凌安松开了一紧张就会互相拧巴的手指,抬头冲程沅沫浅浅笑了下,“你能陪我来,真好。”
就那么简单的一句,浇灭了程沅沫藏在心底的口气,整个人柔软了下来。
管她什么沈师傅还是王师傅,能让纪凌安开心的,就是好师傅。
两眼一闭,脱口而出道,“你要是喜欢她,就请她来京城小住几日。”怕纪凌安不放心,特意补充道,“你知道的,我向来对文人很礼让。”
纪凌安盯着她缓缓眨了眨眼,像是说服自己认真思考了一下,最终摇头得出结论道,“大概不行,师傅的孙子刚出生没一年,正是可爱的时候,她大概是舍不得离远。”
哈?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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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外的糖水铺子前站着个穿着体面满头白发的老人家,正不拘小节地端着碗糖水吸溜,还时不时给摊主的小孙女解个字音。
纪凌安激动地喊了声,拉着程沅沫就过去了。
沈松鹤眯眼看清楚来的是谁后,喜笑颜开,“小公子长那么大了。”
纪凌安抿唇一笑,略带着羞涩地晃了晃牵着的手,介绍道,“这位是我的妻主,我们成婚的时候,您见过的。”
程沅沫疑惑,见过吗?她怎么不记得。
沈松鹤,“哦~就是那位酒都没敬完一圈,就装醉往房里溜的程沅沫吧。”
程沅沫微微瞪大了眼睛,眼前的面孔忽然和十八年前见到的人对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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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程沅沫好不容易让纪初白松口把儿子嫁给她,成婚当晚的酒席来客太多,一桌桌的去敬不说时间长短,一轮下来人就得醉的不省人事。
程沅沫哪能愿意第一晚醉死过去,干脆喝了两杯就装醉,靠着李储枫打掩护顺利骗过了众人。
“你闻闻我身上酒气重不重?”程沅沫嗅着袖子,哈着气,来回转着身子散味。
“嘿嘿,老大,新婚之夜,哪有人不沾酒味的。”李储枫垫着脚往前院看了眼,果断把程沅沫往竹林后推,摆手催促道,“老大,你快些去见新郎君吧,我在前头给你盯着呢。”
“行!你看着啊!”程沅沫抬脚直往新房的方向跑去,跑的太过于急切,路上差点撞到一人,匆匆看了眼致歉,并未做过多停留。
原来那时撞的人就是沈松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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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内纪凌安温声细语的同沈松鹤说着话,尊敬之情溢于言表。
不相熟程沅沫插不进话,除了规矩坐在边上陪着,偶尔沈松鹤说几句有关于纪凌安的话,她能竖起耳朵听一嘴。
“当年我教的学生里就属你最好学,性子沉静。哪里能预料到后头就你逃课最多,还翻墙跟她出去玩。”沈松鹤老顽童的哼了声,估计心里头还有点气带坏自己最疼惜的学生的人。
突然被点名的程沅沫直起了腰身,余光悄悄看了眼低眉浅笑的纪凌安,心虚一扫而空。
也不怪当初人人不看好她和纪凌安的婚事。
众人眼中的纪凌安是举
止优雅、才学斐然的贵公子,直到碰见了程沅沫,一门心思就想往外头跑,还生出了许多天马行空的想法,属实令人诧异。
沈鹤松舒了口气,会心一笑,“但老朽看到你总算有了人气,心里是欣慰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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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置好沈师傅住在纪家客屋,程沅沫和纪凌安并肩游廊漫步。
清风轻轻吹拂,夹着沁人花香。
“娘觉得男子书读多了,便会生出大逆不道的想法,她便不让我读书。爹爹听她的话,从不让我碰大姐的书本。”
纪凌安微微扬起头,双眸闪烁着泪光,倔强道,
“但我偏不听话,趁着爹爹怀小妹无暇顾及我时,我偷跑到大姐书房墙根下偷听,晚上回屋躲被子温习,那时我就想要是我也能读书识字该有多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