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离后都在撮合(女尊)(66)
外头还有人等着,连哭都不能哭的太大声,纪凌安伏在臂弯间压抑着哭泣,听的程沅沫心如刀绞,却又无能为力。
纪凌安知道自己不能倒下,等情绪发泄够了,他擦干净脸整顿好心情走了出去。
艳阳高照却照的他手脚冰凉,勉强扬起的笑容比哭还难看,“歌儿,你怎么来了?那两位客人呢?”
程歌本是知道娘亲的病无大碍而高兴万分,却看到爹爹憔悴泪目成这样,眼泪一下控制不住地往下流,心疼极了。
还是乔文镜替答了,“那两位贵客瞧着没什么事,就先走了。”
沉浸在悲伤中无法自拔的纪凌安一时间没能听出乔文镜话里的不对,不忍看哭泣的小儿子,故作坚强地问道,“乔医师,你就如实的说了吧,我能承受得住。”
乔文镜见他一脸凝重,不禁跟着端正了态度,“程员外只是积劳骤然松懈产生的发热现象,只需开两副退烧药即可,往后劳逸结合就无大碍了。”
“我知道了……什么?”纪凌安骤然抬眼,下睫毛上悬着的晶莹泪珠要落不落的挂着,“只是简单的发热?”
乔文镜,“是。”
纪凌安呆滞了片刻,终于找着飘出去的魂,焦急地问道,“那她腿上的红点是什么?”
乔文镜解释道,“根据我的观察,疫病患者身上会出现红疹,而程员外腿上的红点是因为持续高
热导致皮肤表层的小血管破裂,不碍事,退烧后修养几天就能消退。”
大悲大喜下纪凌安站不稳的踉跄了下,程歌赶忙上前扶住了爹爹,担忧道,“爹,你听见她说的了吗?娘没事,您可也不能有事啊!”
程沅沫没有得疫病,只是普通的发热,她不会死!
一切的感官在此刻恢复,纪凌安嗅到了风中夹着的草木气,阳光晒在身上是暖洋洋有温度的,他的生命随着好消息再次鲜活了起来。
*
程沅沫躺在床上偷摸着擦着眼泪,跟纪凌安说话时有多冷静,心里头就搅的有多痛。
听到了脚步声使劲擦了擦脸,不露出半点哭过的表情,“哪怕我没几天好活,你也不该如此流泪,当心眼睛受不了。”
纪凌安不听她说些什么,膝盖一软扑过去抱住了程沅沫,脑袋埋在她脖颈间呜咽出声。
“哎!”程沅沫来不及闪躲被抱了个满怀,悬在后头的手终究是落下了下来,一下下拍着纪凌安的后背,“你傻不傻,不知道会传染的吗?”
“我学不来圆滑处事的方式,也不想和母家的人有任何瓜葛。”纪凌安用力到似乎想要将程沅沫揉进怀中,“我不喜欢的事情太多太多,你怎么忍心不为我挡着?”
程沅沫叹了口气,“如果可以,我想给你挡一辈子风雨。”
可惜天不遂人愿,估计她是没几天好日子能活了,能做的最大努力是把能想到能安排的了的事提前告知纪凌安。
他的性子别看嘴硬的厉害,碰上个稍微有点小聪明会装可怜的难缠主,保准心软。
不过程沅沫也没指望让纪凌安守着家业,赚那么多钱不就是为了让在意的人生活的舒服么,只要她离去后纪凌安能安稳富足的到老,她就满意了。
孩子们那便是儿孙自有儿孙的福。
纪凌安抬头望着她,沾了泪珠湿漉漉的睫毛忽闪忽闪地眨着。若不是程沅沫沉浸在将死的悲伤中,定然能发现他眼中的狡黠。
纪凌安吸了吸红红的鼻子道,“程子美,你能答应我最后一件事吗?”
“你说,只要我能做到的,都答应你。”
“你同我约法三章。”
程沅沫抹了把脸,高烧烧的她脑子昏昏噩噩,皱巴着脸不解,“我都是个快死之人了,就算答应了等我死后也无用了。”
纪凌安扯着袖子擦着眼下的泪痕,小兽抽泣般低声呜咽道,“我就剩这点要求,你还不答应我吗?”
程沅沫连连道,“我答应,什么都答应。”
纪凌安直起趴在程沅沫怀中的柔软腰肢,撑着她肩膀目光认真的道,
“不许说会让彼此伤心的话,不许做会让彼此伤心的事,如果以上两条都做了,要主动向对方道歉,知道了吗?”
“我还以为是什么样的事。”程沅沫无力笑了笑,克制着抚摸郎君面颊的念头,舒了一口气感慨道,“其实我们之间本就该如此,只可惜各要各的面子,不知道能相伴的时光是何其珍贵。”
这边程沅沫还在感怀悲秋,那边纪凌安一个前扑再次环住程沅沫脖子,鼻尖碰着鼻尖亲昵地蹭了蹭,罕见的不见泪水只有笑意,“我告诉你一件事。”
“医师说了你没得疫病,只是累发热了,好好修养就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