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对头他对我图谋不轨(70)
“如果您说的托举,是儿时给两口馊饭,然后把他推出去替你儿子当兵,那这样的托举——我爹真是受之有愧啊。”顾长风早就明白老宅的人就是趴在父亲身上吸血的虫子,但是父亲遗愿望他善待老宅之人,他便只能善待。
只是,他们千不该万不该欺负清欢。
顾老族长一时语塞,什么话也说不出。
顾长风拉着清欢出了顾宅。
长街上,清欢笑道:“方才你看见没有,老族长的脸都快绿成腊八蒜了,这段日子怕是会恨不得绕道走呢。”
身边人静悄悄,清欢轻轻撞了下他:“怎么了,你为何不说话?”
少女杏眼桃腮,脸颊上生着细小的绒毛,如嫩生生的桃子,仿佛能掐出水来,水盈盈的眸子就这般瞧着他,清透无辜得很。
顾长风:“你是故意把我引过去的?”
清欢派玉暖来,说她有急事找他,还嘱咐他走屋顶,快一些。
清欢不可置否,却有些心虚,眼睛看着地上的小石子:“嗯。”
“为何不与我说实话?”
因为,顾家老宅的人再怎么可恶,也是他的骨肉至亲,她拿不准顾长风会如何做。让他亲眼看见老宅的人是如何欺负她的,这样,才能保证顾长风站在自己这边,不至于让自己孤立无援。
这都是阿娘教给她的,说若是她日后嫁的夫君是高门贵族,可用这一招拢住丈夫的心。
清欢蔫蔫道:“我也没做错什么,换成京城里其他的大家小姐,也会这么做的。”
大家闺秀的婚姻,多为利益,并没有多少夫妻感情。
“所以你是觉得,我们与他们并没有什么不同,我亦是你权衡之后选择的,对吗?”
黑沉沉的眼眸,缀着一点淡银的光点。
清欢结巴道:“你、你哭了。”
从前受那么重的伤,他也没哭过,如今却被她惹哭了,清欢顿觉自己是千古罪人。
可她又说不清楚自己是哪里错了,只眼睁睁地看着顾长风眼中的期待转为失望。
“顾长风,你别不说话好不好,你是不是讨厌我了?”
“没有。”顾长风撇头看向旁边的酒楼,道,“你饿了吧,我带你去酒楼。”
顾长风怕吓到清欢,没再说狠话。
她来到这里,人生地不熟的,阿姐还生死不知,本就十分无助,自己不该在此时欺负她。
顾长风的手依旧温热,紧拽着她不放,可清欢觉得他话冷冷的,心也冷冷的。
酒楼的饭菜多清淡味鲜,虽能入口,但不合清欢的胃口。
清欢小口小口地吃着,只觉得乏味。
顾长风抬眼看见她不怎么动过的饭菜,说道:“若是不想吃不用强撑着。”
“不吃会饿的。”
顾长风拿出帕子包着的彩铃糕,一层层展开,推到她面前,道:“垫一下肚子,晚膳给你做好吃的。”
“这是哪来的?”
“我见你喜欢吃,便随身带着。”
清欢心里又甜又别扭,她放下筷子:“顾小二……”
“既吃饱了,便随我去见一个人吧。”顾长风几乎是命令的口气,不容她拒绝。
*
银杏金叶落地,门前晃荡着贝壳风铃。
开门的姑娘左脸上有一大片红色胎记,但不难看出她容貌清秀,她问道:“您来找谁?”
顾长风说道:“我来找薛伯。”
“爷爷,有人找你。”姑娘叫醒摇椅上的老人家。
“谁啊,都快入夜了,还来找我这个老头子作甚。”薛伯摆摆手,道,“若不是来找我吃酒的话,替我打发了吧。”
顾长风拎着酒楼打来的酒,在薛伯面前晃了一圈:“再不起来,酒可就没了。”
酒香勾起了馋虫,薛伯将脸上的蒲扇一拿,看见顾长风,打量好半天,才惊道:“小公子!您怎么来了?”
顾长风将酒放在摇椅前的小茶几上,半开玩笑道:“被老宅的人赶出来了。”
他是不会让清欢再回去受他们欺负的,大不了以后再也不让清欢回来了。
薛伯道:“那老不死的,竟敢把你赶出来,我去与他们说理去!”
“不用了,我就是来问问,你这里还有空房子吗,我与清欢想请你收留几日。”顾长风找人给玉暖他们递消息,让玉暖他们可劲造,爱吃什么酒吃什么,爱干什么就干什么,不用顾忌他的面子。
玉暖那脾气,随了清欢,肯定能把顾家老宅搅得家宅不宁。
薛伯这才发现院子里多了个好看乖巧的姑娘家。
薛伯忙站起来,乐道:“您就是小公子在信里提到的江小姐吧。”
清欢笑道:“叫我清欢就好。”
“这哪能,您可是少夫人。”薛伯道,“小溪,快将房间收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