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将军家的小厨郎(202)+番外
“怎么了?”南燕雪用筷子拨一拨面,又指头拨一拨他刚沐浴完还有些泛潮的衣襟,“发什么呆?”
郁青临有些不好意思提自己碰见个佩有骨笛的人就以为是任纵,显得他像个难驱的心魔,只道:“明日就要去衙门把户籍落定,我倒胡思乱想起来。”
南燕雪道:“没几个时辰就天亮了,不如别睡了,只等着官衙一开门,你就杀进去叫人把易籍的文书拿来。”
郁青临失笑,道:“歇还是要歇的,明日不还得去蒋府吗?余甘子信中总说一切都好,但还是得亲眼见一见她。”
南燕雪的头发还没干透,坐在院中微风处晾发。
“就不能等晴好的日子再洗头吗?”郁青临用梳子沾了些山茶油替她润发,南燕雪仰在躺椅上数星星,道:“沐浴时已经弄湿了,索性就洗了。天气都暖和了,你怎么还念叨。”
“湿着发不能睡下,耽误休息。”郁青临道。
“我倒不困。”南燕雪道。
说不困的人自己先睡着了,郁青临只得用绸子在她额前束了一圈,免得她着风,又用宽齿的梳子一遍遍梳理她的长发,好让水汽快些发散。
“不困不困,还说不困,小猪一只。”郁青临靠在她边上小憩了片刻,醒来后见她还合着眼,便在她唇上亲了一下,又自语道:“若是像猫儿那样,自己舔舔就一身光溜溜的毛,不知省却多少功夫,可那也叫我没了趣儿。”
在这小宅里一切从简,南燕雪的头发是用茶麸洗的,本有些发涩,被郁青临用山茶油一点点润开,干了几分后摸起来就丝滑滑的。
他俯身要将南燕雪抱进屋去,手刚刚挽进她的后颈和腿窝处,鼻子就被捏住了。
“你才是猪。”南燕雪拽着郁青临的衣襟,又道:“我非瞧瞧你怎么能把自己舔得一身顺毛。”
郁青临把她抱起来,南燕雪就势挺起了腰肢捧住他的脸蛋亲他的唇。
夜市将休,更夫的梆子声四起,不仅仅是报时,也是催促商贩打扫街面,待到早市开的时候,这街面上又是干干净净的了。
“将军勿怪,我可不是什么长舌嘶嘶的蛇妖。”
南燕雪听得此话,拧眉露出意动色,郁青临一只手正覆在她裙下,也愈发揉搓起来,唇间不住轻语,甚是惑人。
“又不似猫儿体柔,折弯自如。我可舔不到自己,但你这身上不论哪处,我都是舔得到的。”
这话勾出许多活色生香,快意非常的记忆来,南燕雪渐渐缠住他,呵气道:“郁郎不累啊?今夜真不睡了?”
郁青临不答,只是抱着她快步回了房中,空留院中一竹椅一矮凳。
任纵就在不远处一棵高树上瞧着这一切,起初梳发相伴那一幕已经叫他眼红齿冷非常,却更如自虐般看着他们相拥亲吻,如今更是情动不能自抑地钻入屋中去了。
房门已被关上,倒是内室小窗还留了半扇通风透气,任纵只瞧见郁青临的袍子晃荡着,南燕雪自他怀中直接落进了窗后看不见的床帏里,只有一双便鞋被他脱了出来,一前一后坠在脚踏上。
任纵的理智已然焚烧殆尽,他先前在郁青临跟前装成陌路人,只是不想打草惊蛇,可眼下他心里唯有一个念头。
他要把郁青临给杀了,就杀在南燕雪眼前!
借着一阵紧密的梆子声,任纵翻过墙头进了院里,想郁青临这贱种色胚急色至此,竟也不熄灯火。
春夏的床帐轻薄,印出模模糊糊的轮廓,任纵在窗缝中窥视,看得很不分明,只勉强瞧出男子跪俯,肩背平阔,女子仰而抬足,悬在帐中轻晃如柳。
梆子声盖了他的脚步,也掩住屋中潺潺声响。
任纵什么都没听见,可满脑子都是南燕雪的声音,全不过是他的臆想而已。
他想起南燕雪戴着春日花环站在大漠孤月下,然后拉着他从长长的沙坡上滑下去。
他想起她坐在篝火后被落雪描了一圈白,然后伸手去摸火光,又摸向他的眉骨。
任纵脑中的幻听与嫉恨沸腾如烧,忽然,那帐子撩开,郁青临衣衫不整地跌了出来,不经意舔了舔唇瓣,神情醺然如酒醉般。
任纵看着他这张脸,杀意几乎在脑海里咆哮,只还未动手时就听得南燕雪用气声道:“混账。”
他从未听过她如此语调,这一愣神,横栓抵窗的声音响起,以及郁青临温声解释道:“好像有些风息,我再去关了后窗,阿雪别急,就来了。”
夜凉如水,任纵却要被烧成恶鬼。
他听见郁青临唤的这一声‘阿雪’,心头剧震,却叫他勉强清醒了一些。
任纵不愿承认郁青临入了南燕雪的心,可这声阿雪就是凭证,如果他杀了郁青临,那这人又会烙在南燕雪心上,一辈子都磨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