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将军家的小厨郎(25)+番外
褚妈妈吓得砸碎了手里的茶盏,南静恬闻声连忙进来,见状也顾不得多想,忙将南燕雪掰开。
南燕雪根本也没使劲,看着挂在她身上的南静恬道:“一千贯,你给的?”
南静恬张了张口,只吴卿华在那说:“我可不怕你这孽障、邪祟!我有天尊庇佑!”
“真是满脑袋的香灰油蜡!”南燕雪斜了吴卿华一眼。
褚妈妈替吴卿华委屈,在旁涕泗横流地道:“姑娘如今虽做了将军,多少体面也是官家、太后看在郡主,还有平南侯府的脸面上厚待咱们南家!您言语也该有些分寸!”
吴卿华是平南侯府嫡女,说是金尊玉贵并不夸大,但不知道为什么嫁给南燕雪的祖父做了填房。
“你还真会给自己脸上贴金,平南侯府这招牌,如今砸在秤盘上连根鸡毛都撬不起来。”
南燕雪这话说得吴卿华面色发冷,如今想动不动抽她耳刮子是不可能了,只能扯破喉咙道:“滚,你给我滚出去!”
南燕雪乐见她失态至此,笑道:“那祖母将我母亲留下那份嫁妆给我,我就走了,多谢祖母替我保管多年。”
柳氏死后,南燕雪去了燕北,在途中驿站曾给柳家去信一封,要他们去收回嫁妆。
后来柳家把信寄来了燕北,说余了些给南燕雪做嫁妆,由吴卿华收着,随信也给南燕雪附上了一份‘嫁妆单子’。
吴卿华见她有所图,缓了缓气又*拿起架子来,说:“何必在家里养那么些人,逼得自己一副钻营相,多难看。”
柳氏留下的这份嫁妆里,最贵重的就是一匣子珠宝原石,但这东西简直太方便吴卿华以次充好。
“这也是像了您的。”南燕雪把南静恬从跟前拎开,如闲话家常般道:“大伯是佑神观的宫观使,今日的法事祖母为什么舍近求远,要让浮云观的道长来主持呢?”
“寄库道场浮云观最是拿手。”吴卿华唇边的皱纹深凹了下去。
南燕雪又道:“方才大伯也提起我府里那些剩员的去处,说是盐田辛苦,但佑神观属天家所有,规矩严苛。不如让他们去浮云观做些粗使杂活?祖母与那老道是多年的交情了,这请求应该不在话下吧?”
“他们算个什么东西,也敢扰浮云观的清净!?”吴卿华不快道。
“不行吗?大伯说佑神观都可以收容,区区一个浮云观怎么就不行?难道有什么不妥?”南燕雪做不解状。
吴卿华知道她在试探自己,但火气却压不住,刚要开口时南燕雪又道:“祖母替我烧了十八万贯的冥财,哪怕是一文比一文,一钱比一钱,父亲的买命钱也够填了。我母亲余下那点东西,原模原样拿来。否则,我就往那浮云观的头上割一刀,淌出的金水银浆全都充公,我只会再得封赏。”
浮云观是吴卿华的血囊,生财的宝器。
这话南燕雪早在十年前就听柳氏说过,如今则更甚。
柳氏性冷敏锐,知道什么也不说,她同女儿都难交心,这话只在无意间漏了一句。
“你少在这里含沙射影,你有这本事?我可不信!”吴卿华咬牙道:“你父亲有个什么钱财的?且是你们南家要他去送死!又不是我逼他去的,他自己愿意!他巴不得!不知轻重又贪功!摆不清自己的份量,什么头重脚轻的货色也敢上战场?!”
“祖母。”南静恬听得心寒不已,声若蚊呐地唤了一句。
南燕雪看她骂亲儿子像骂贼,忽然想起南榕惠的死前说的最后一句话。
“回泰州,娘、娘。”
他没想着妻女,只是想见亲娘,其实也是人之常情,但……
南燕雪瞧见那族谱上,南榕峰与张小绸也有两个儿子,南榕峰与南榕惠同父同母,若把南榕峰的儿子过到南榕惠名下?于吴卿华来说,也算肥水不流外人田了。
可吴卿华恨南榕惠至此,恐怕不愿自己的宝贝孙叫南榕惠那短命鬼做爹。
南燕雪只觉得口中淡淡没滋味,她这亲女儿实在难以在孝敬祖母和维护父亲中两全,那就别费这唇舌反驳了。
她看向褚妈妈,道:“褚妈妈去拿吧,我看看东西就知道祖母信与不信了。”
褚妈妈倒有些叹息,道:“姑娘是老夫人嫡亲的血脉,何必说些疯言疯语来叫老夫人伤心,既是柳家所托,又岂会有什么错漏?”
“嫡亲的血脉?多谢妈妈提醒,我差点忘了。”南燕雪忍俊不禁,笑得褚妈妈面色也发青。
柳家留下的除了那匣子珠宝原石外,其他大多都是不方便动的,家具古董,城郊良田二十亩,城东一间铺面。
重头戏是那匣子珠宝原石,细细碎碎用来镶嵌的宝石不计其数,但也不值当什么,吴卿华不会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