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喜当爹后(91)
柳善因眯着眼睛摇摇头,试图让自己清醒起来,却已然醉在酒中,此刻天地在她眼中倒转,旁边赵侃侃居然变出了两个脑袋。
柳善因装作无事,本想扶着桌案缓缓坐下,偏一个不小心坐在了地上,还正正好坐在了赵云香脚上。赵云香也算是咎由自取,只闻随着啊的一声惨叫,脚趾和脚面上的痛就钻进了她的心底。
柳善因这一屁股子坐得死,疼得赵云香半晌没缓过劲来。
赵温香瞧见她那龇牙咧嘴的模样,没忍住笑出声。
赵侃侃却是毫无遮掩地直接大声嘲笑:“啊哈哈哈,我说四姐,原以为你只会夹着嗓子说话,没成想,你嗓门也这么大。”
赵云香羞愤难当,狠狠将脚从柳善因的屁股下抽走,半晌气得说不话来。
柳善因却在哪里跌倒,就顺势在哪里坐了下。
赵温香见这人一直不起来,不由得弯下查看。
谁知桌下人这会儿抱膝而坐,埋头不语,身上还散发着阵阵酒气。她想她真是醉了,地上那么凉,竟然就那么一动也不动地坐着。她刚想抬手去碰刘涵宇,就被赵云香抢先一步蹲下。
赵云香想酒也劝,脚也被人坐了,
再不快问些正事努力真就白费了,不若趁热打铁,先下手为强。
“柳娘子,柳娘子?”赵云香伸手试探。
赵温香无奈起身望向外头越来越暗的天,她好似在等待着什么。
赵侃侃见状问她,“大姐,你瞧什么呢?”
赵温香瞟了眼赵侃侃,不屑道:“多事,跟你有什么关系。”
赵侃侃瘪瘪嘴,这家里同辈的也就眼前人和赵留行敢这样对待他。
既然不关他的事,赵侃侃只好低头去看地上的热闹。
只瞧柳善因听见赵云香唤她,依旧无动于衷抱膝坐在原地,赵云香不甘心,直到柳善因抬头看她,她才趁机不怀好意地张口说:“柳娘子,是吃醉酒了吗?”
柳善因不语,只一脸无辜地看着她。
赵云香不知其解,只能稍稍试探,“柳娘子,你不若先起身来?若是凉坏身子,家里人该心疼了。诶,端午将至,柳娘子来京这么久,也不想着回家看看吗?”
赵云香话锋突转,明眼人都知晓她打得什么主意,可柳善因迷迷糊糊哪能搞得清楚。
她只默默念了声:“回家……”
赵云香见眼前人有了反应,赶忙乘胜追击:“是也,回家!不知柳娘子的家在何处?与咱们这儿相隔多远,回家是否方便?若是不便,到时我可帮娘子你安排个妥帖的马夫,送你归去一程。”
赵云香每句话都在往柳善因身上引。
柳善因盯着眼前人有些重影的脑袋,噘嘴想了想,“我的家在何处?我的家……”
赵云香点点头,私以为胜利在望,没成想柳善因却忽而说了句叫她百思不得其解的话。
“我的家就在这儿啊……你看不到吗?”柳善因说罢伸手轻轻拍了拍自己的后背。
赵云香愁眉问:“什么?”
柳善因便开口跟她认真解释道:“什么什么啊?我一个小田螺,我的家不在背上,难道在脑袋上吗?”
“……”
赵云香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人,她觉得眼前人根本没醉,她不过是趁机装醉跟自己装疯卖傻,好逃过她的追问。她凝视着看上去纯良无害的柳善因,心想这女人好深的城府,她是田螺?
她瞧她分明就是狡猾的田鼠——
可柳善因冤枉,她现在醉醺醺的,实在是把自己当成了颗生活在稻田里的螺,不若她也不会蜷缩在桌下一动不动。上一遭醉酒,她便是错把自己当做一条猎狗,半夜吵着闹着要睡在邻居家的狗窝才肯罢休。
赵侃侃看热闹不嫌事大。他见四姐吃瘪,捧腹笑了半天,笑得赵云香没了面子,气急败坏把“小田螺”推在了一边,起身不再想搭理柳善因分毫。
柳善因被她这么一推,瘫坐在地上,似是缓过几分神来。
赵温香在赵家呆了几十年,还从未见过像今天这种情况,她下意识抬眼去看贺盈安愈渐难看的脸色,不禁暗道这丫头真是有趣,也真是厉害。
赵温香再次转眸瞧瞧外头的天,约摸着时辰差不多,就伸手去搀了桌下的人。
“来,坐回位置上吧……小田螺。”
小田螺,什么小田螺?
柳善因迷迷糊糊从桌下爬起身,虽然暂时忘记了自己“小田螺”的身份,但依旧醉得不知东南西北。她抬头一瞧见贺盈安,想起适才敬酒的事,居然又顺手端起面前的汤碗,朝贺盈安敬去。
甚至赵温香想拦,都没给拦下。
“夫人,晚辈…晚辈敬…祝您……祝您福如东海,早生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