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难哄,那不哄了(111)
看着陈怀衡离开的背影,太皇太后脸上那牵强的笑转瞬间消失了干净,她将手边的杯盏掷出,一声脆响,茶杯应声而碎,周遭宫人也都跪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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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珠从主殿那处离开后,便拿了换洗的衣服去了浴堂那边。
已经十一月了,入了冬后,天气变得十分寒凉,妙珠进了净室,却没放热水,直接打了桶凉水兜头浇下。
她叫这水冰得打了一阵的机灵,可仍舊没有停手。
一直到了最后,实在冷得不行了,再浇下去就要昏倒了,才终于收了手。
她没急着穿衣服,一直到身上的水干得差不多了,才把衣服套身上。
等回到房里头的时候,荣桃见她面色苍白,也跟着骇了一跳。
“妙珠,你这是怎地了?脸怎么白成这样了?”
妙珠蹿进了被子里头,道:“回来的时候吹了些风,冻着了。”
就这样,到了第二日,妙珠不负众望地染上了風寒,只是这么一弄,不知怎地弄得月事也跟着来了,许是之前避子药喝得多了,又或许是昨日那场冷水浇的,这场月事竟疼得出奇。
没想到最后竟将自己弄得这样的境地,風寒和肚子的疼痛快折磨得她痛不欲生。
她强撑着力气对荣桃道:“荣桃,你帮我去和卿雲姐告个假吧,染了風寒,不宜再去陛下身边服侍了。”
荣桃去告诉了卿雲,妙珠染上风寒的事情,卿云又去将这件事情同陈怀衡说了。
陈怀衡已经起了身,却又迟迟等不到妙珠,本想让卿雲去问是怎么了,却没想到先过来回话,说是受了风寒。
“风寒?”
早不染晚不染,偏偏是这个时候染上,若说这中间没什么手脚,陈怀衡是不信的。
人现在是越发不听话了。
陈怀衡竟也没说什么,先行去上了早朝,待到回来之后,让人去唤了荣桃过来服侍。
她不是染风寒了吗,她来不了,那就让旁人来好了。
妙珠正躺在床上疼得面色发白,荣桃正喂着她喝姜糖饮。
荣桃边喂她喝饮子,边叹气道:“你便不该那么爱干净,天都这样凉,你屁股上又挨了板子,才好起来便往浴堂去,现下好了,着了凉了。还偏偏碰上了月事,怎就这般倒霉......”
就在这时,卿云从屋外进来,说是陈怀衡喊了荣桃过去服侍。
妙珠躺在床上,听到话后眼皮忍不住一颤。
他这是什么意思?
荣桃倒是不曾多想,听到陈怀衡唤她,也只好先放下了手上的汤饮,她对妙珠道:“那我便先去服侍陛下了,这饮子你趁热喝下去才舒服。”
说完这话她便要起身出去,却被妙珠拽住了手腕。
她道:“扶我起来一下,我去吧。”
荣桃覺得妙珠是有些昏头了,她这幅样子怎得去?
她道:“那不行,你好好歇着吧。”
妙珠不肯,执意起身。
荣桃拗不过她,没了办法也只好扶着她起来。
妙珠本想借着风寒躲他,可最后还是被逼得去寻了他。
若知如此,昨个儿也不那般作践自己个儿了。
陈怀衡显然料到她会过来,他坐在金龙宝座上面,看着出现在殿前的人,只从喉间冷不防地讥诮出声:“不是染风寒了?”
不是不能来吗?
现在不还是能来吗。
在陈怀衡眼中,妙珠显然是在装病躲他。
现在见人过来了,语气也并没有变好,仍舊是那样冷冰冰的。
妙珠没说话,没吭声,走到陈怀衡的面前,见他是要批奏折了,便开始为他研磨。
待人走到面前,陈怀衡终于发现她的些许不对劲。
她瞧着怎么死气沉沉,脸色也那样白。
陈怀衡很快想到了什么,气得有些咬牙切齿,他道:“你个蠢货,昨个儿夜里回去真将自己弄得染了风寒?”
为了躲他,把自己弄得半死不活。
他仔细想了想,这也确实是她能做出来的事。
妙珠腹痛头昏,听到陈怀衡的话也仍舊默不作声,只是她那抓着墨的手指用力得没有一丝血色,昭示出了她的痛苦与心绪。
陈怀衡不知不觉间又被妙珠牵动了心绪,若是在从前,他现下大可说些吓唬她的话,逼得她老老实实,可是,妙珠这幅样子,竟弄得他喉中发哽,再说不出什么,最后也只是艰難地吐出一声讥讽。
其实,说句实在话,陈怀衡事到如今还不觉自己
哪里有做錯了,他做事向来只看结果不看过程,妙珠如今身上也不曾有什么伤,躺了四日便养好了身子,这便证明,这些伤其实根本没有大碍,不是吗。而且,他也没有轻易地抹过这件事的意思,只他不也是给她提了补偿的法子?她为什么还要和他怄气到这种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