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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难哄,那不哄了(117)

作者: 二十天明 阅读记录

她送她几步出宫。

施宁煦道:“外面天寒,你待在屋子里面吧。”

妙珠不大肯,仍道:“就让我送送你吧,我已经很久没有离开乾清宫了......”

她没有什么借口离开这个地方,若是出去了,叫陈怀衡知道了怕是又要多嘴。

可是,送施宁煦的话,下回陈怀衡再问起来,她插科打诨的也能有说法了。

施宁煦也明白了她的言下之意,她不再拦她,叮嘱道:“你多穿一些,别再着凉了。”

问过卿云,听说她前些天染了风寒。

两人出了房间,下了乾清宫的玉石阶,发现施枕谦也在那里站着,他身边的下人身上拿着大大小小的行囊,看样子,他站这也是在等着施宁煦回家的。

他没想到妙珠也跟了出来,在见到她的那一瞬表情有些不大自然,最后僵硬地撇开了头,什么话都没说。

妙珠也没同他说话,没有给他行礼。

出宫的路上,施宁煦和妙珠说了不少的话。

施宁煦刚养好病,这些时日的调理下,气色已经看着比先前好了许多,不过,比落水前那会相比,还是有些不大好。

今日天气晴朗,午后的阳光照得空气中的冷意也没那般透骨。

施宁煦大抵是真的挺喜欢妙珠,总是想着法子寻她说话,她和她说起了以往他们在北疆的生活,说起了那边的人情风物,还说起打仗的那段时日,不可遏制地提起了小理......

施枕谦制止道:“你和她说小理做什么。”

施宁煦道:“和你有什么干系?”

她和妙珠说话,他又有什么好插嘴的,看他都烦。

就像是和施枕谦作对,妙珠也跟着问:“小理是谁?”

从施宁煦的口中才知道,小理原也是一个已经死去的人。

妙珠听来,那好像也是一个幸运又可怜的姑娘。

小理出身在一个北疆贫寒人家,在十岁那年结识了刚好从京城到北疆的施宁煦。施宁煦从没见过那样的人,长在穷苦人家,却就跟一株坚韧的小草一般,在贫瘠的荒凉地中长成了北疆坚韧的大树。

施宁煦第一次和小理见面,是刚和父亲他们到了北疆,在边陲小镇上歇脚,她好奇北国风光,悄悄出了门,结果却不慎走丢,找不到回去的路。这个时候,小理出现了。

那个时候施宁煦不认识她,没见过她,可小理在人群中,上天就像是专门在她的身上打了束光一样,施宁煦一眼就看到了她。

小理身上的坚韧,深深地吸引了从京城初到北疆的施宁煦。

在那个地方,没有能压抑小草生长的毒废料,所有坚韧的生命都可以变得坚韧。

只可惜,参天的大树也还是躲不过一场灾害的侵蚀。

年少时不能遇见太惊艳的人,而且那人最后还成了死人。

施宁煦直到现在也忘不掉在北疆的那个已经死去的朋友。

妙珠已经送他们到了东华门,施宁煦让她不用再送了,再送,也送不了了。

妙珠看了眼宫门外,看了许久许久,可最后还是收回了视线,回头走向了那没有尽头的深宫甬道。

施宁煦看着妙珠的背影,忽地吐出一句:“妙珠和小理很像,你不觉得吗?”

怎么会像?别开玩笑了。

就连施枕谦也感叹小理生命力的顽强,就连在死前,她整个人看着都神采奕奕,天让她死,她都会用他们北疆的俚语大骂狗老天。

妙珠拿什么和她比?

“你说胡话了。”

施宁煦摇头,她说:“真的,看着吧,怀衡哥他迟早会后悔的。”

他迟早会后悔那样对她的。

他想要驯服她,他驯服不了她。

当然,这也都只是施宁煦心中的猜测,仅凭她的直觉。

那两人上了马车出宫,在这时,一辆马车刚好停在了这,陈怀霖从马车上下来,给士兵看了令牌便进了宫。

这些天他已经往宫里跑了很多趟,都是为了陈怀衡所要推的新政,今日听说还有一些大臣在,怕是少不了要吵架。

冬风料峭,他的身上裹着一件白狐裘,行走在深长的朱红甬道中。

自从搬出宫后,这条甬道他都快已经数不清走了有多少回,深长的宫道寂寞又无趣,除了春夏秋冬有变化外,紫禁城中的一切好像都没有变化。

朱红宫墙在阳光下泛着单调又乏味的光芒,宛若一道天堑,隔绝出了内外两个世界,他一如往常走着,抬眼就是看不到尽头的甬道。却在这时,眼前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身影单薄,陈怀霖几乎是在片刻之间就认出她是妙珠。

不知她为何会出现在这处,竟不在陈怀衡的身边。

他想到上回在乾清宫见到的那副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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