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难哄,那不哄了(158)
太皇太后也大概能猜出陈怀衡是所为何事,上回妙珠当着陈怀衡的面说要去陈怀霖的身边......陈怀衡这人独独心眼最小,怕是也叫记恨上了陈怀霖,只不知妙珠又是如何了,有没有叫他罚了又或者是干脆赶出宫去?
乾清宫那边的动静她是再打听不到了,她没机会再去插手陈怀衡的事了。
陈怀霖还不知那日乾清宫发生的事情,还以为这回过去是因为新政一事。
直到太皇太后对他道:“想来是上回初八发生的事。”
“陛下生辰那日?那天发生了何事?”
太皇太后笑道:“你那日走得早,可能还不晓得吧,妙珠说想要个能留在你身边的名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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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怀霖从寿宁宫,动
身前往了乾清宫那边。
在和妙珠背着他私底下见面之时,他也早就猜到会有这一天的到来。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既做了这样的事,他也是不大怕被发现的。
只是妙珠的举动倒是出乎他所想,他没想到她会直接在陈怀衡面前开诚布公。
或许,她也再受不住了。
才会连忍耐都不想再忍耐了。
才会在那样的日子里提出了那样的请求。
这样想来,便也没什么好出人意料的,反倒是意料之中会发生的事。
陈怀霖离开了寿宁宫,往乾清宫的方向去,等到了的时候,陈怀衡已经坐在主座上等着他了。
此处不再见得妙珠的身影,也不知她现在在何处,人又是否安好,陈怀衡那日又是如何罚了她。
陈怀衡正在处理政务,一直听到宫人们通禀的声音也没抬起头来,直到陈怀霖走到他的面前行了个礼,他才终于有了反应。
此时正逢未时三刻。
这段时日的京城天气一直都不大好,下午的天气也一直都是阴阴沉沉的,殿内不大亮堂,已到一月下旬,空气仍旧寒凉,半开的门窗偶尔透进丝丝冷风,带来阵阵凉意。
陈怀衡放下了手上执着的笔,抬眼看向了他。
再看到他,他自不可避免就想起了那不知死活的妙珠。
他声线泛寒,对陈怀霖道:“知道朕今日唤你来所为何事?”
他方才是从寿宁宫那边出来,太皇太后应当和他说了那事。
陈怀霖也懒得撞傻充楞,“嗯”了一声。
这简简单单的一声,是应答,是承认。
他对他同妙珠之间的龃龉也不曾否认。
陈怀衡见他应得这般干脆利落却又不大痛快了。
他咬牙道:“故意的吗?故意哄得那个小傻子对你死心塌地的来恶心朕?又还是说朕的东西,你就喜欢来抢,横插一脚?”
陈怀霖这人,表面一幅光风霁月之态,背地里头做的事倒比谁都脏一些。妙珠是他的,他难道看不出来?他竟还厚颜无耻地去引诱哄骗她。
净喜欢旁人的东西,他岂不是下贱。
陈怀霖却道:“妙珠她不是物件。”
所以她也不会被人抢走,她愿意选谁就选谁,没人能胁迫。
同陈怀衡的些许恼怒相比,陈怀霖自进了乾清宫后便没有什么情绪了,甚至就连被陈怀衡撞破的胆怯都没有,只有在说着这话之时,不自觉,不认可地蹙了蹙眉而已。
陈怀衡听到这话却兀自发出一声讥讽冷笑:“装什么圣人呢?若你心思澄明,也不该哄骗她,这等事都已经做了,便少来装模作样了。”
面上的话说得多好听,想来也是这一句两句狗屁话哄得妙珠死心塌地。
可是若他真待她好些,岂能诱她至此等地界,现在闹成这样,除了让她处境更叫艰难,又还有其他的好处?
若真对她好,便该滚远一点。
说来说去,陈怀衡也只觉陈怀霖单纯只是在给自己寻不痛快罢了。至于他口中所说其他的话,全都是些借口,还是些最叫人觉得恶心的借口。
陈怀霖也无奈至极,他道:“陛下若要这样想,臣也实在没办法。”
他非要这样想,他能怎么办?
他和他说,妙珠不是物件,结果呢,陈怀衡说他只是在说些哄人的话。
哄人是这样哄的?
他若真要哄妙珠,又何必于这番木讷。
陈怀衡只居高临下蔑着陈怀霖,他听到他这话却也没有羞恼,手指有一下没一下轻扣着桌案。
他冷冷道:“手足、重臣,你是真觉得朕不会动你?才这般有恃无恐吗。”
先帝留下的皇子不多,而陈怀霖又是极出色的一个,这些年留在京城之中,协助着陈怀衡,也从不曾犯错,更不用说他为人品行甚好,同他相处过的人都待他颇为赞赏满意,若对陈怀霖下手,虽然不是不行,但影响也确实不好,再说,新政推行如此顺利,他也没少在其中调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