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难哄,那不哄了(190)
如果是以前的话,妙珠此举更合他意呢,他就喜歡看她害怕地往他怀里钻的样子,可是现在,都当爹的人了,能不能成熟一点。
看她漂浮不定的惊慌模样,又有什么好高兴的呢?
她那前半生都已经如此飘摇了,他既说过要待她好,總也别叫她再陷入从前的境地了。
她是孩子娘呢。
她是他女人呢。
他得护着她。
得疼着她。
不要总是吓唬她。
陈怀衡带着她去了午门。
他带着她登上了午门城楼。
妙珠一开始不知道他是想做些什么,费老大劲把她带来这里,是想做些什么?
可她也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得不远处传来一声烟火爆响,她抬头看去。
现下天已经黑透了,烟花一亮,就像是一双手硬生生扯开了那片厚重的黑幕,亮光一点一点侵袭了人世间,一股一股细细的金丝慢慢地遍布夜空,银花四散,如雨点般落下,这场烟花雨并不短暂,妙珠都不知看了多久,眼睛都看酸了。他们站的位置剛刚好,将好将这场漂亮的烟火尽收眼底。
那些烟花倒影在妙珠的瞳孔中,将她的眼睛衬托得越发明亮。
大概是前一年的除夕那回吧,他们两个就在乾清宫的后苑看除夕烟花,那个时候妙珠的眼睛也和现在一样亮。
漂亮得不像话。
“今个儿是什么好日子啊?”
烟花放完了,妙珠终于想起来问他。
陈怀衡忍不住呵笑:“小傻子,自己的生辰自己都不記得啊?”
可笑完以后,心里头又觉一顿苦涩涌上心头。
也是啊,她怎么会記得自己的生辰呢。
日子都难过得要命,生辰又有什么值得特别庆祝的。
陈怀衡觉得自己也莫名开始多愁善感起来了,觉得自己也开始不像自己了,一点事都能叫他觉得心酸。
又或者是,有些事情实在是不能去细想,若是深究,必然是要心酸落泪,饶是再冷情的帝王来了也是这样。
陈怀衡又不是草木顽石,心里面怎么可能没有触动。
都说孕妇多思,有了身孕的分明是妙珠,可整个人变得更加敏感的却好像又是陈怀衡。
他今个儿本是想大开宴席,叫大家都来给妙珠庆生的,可是,妙珠的月份太大了,一下子应付那些,得劳心伤神了,再说,一场烟花,也已经向全天下说尽了一切。
陈怀衡问她:“好不好看?喜歡不喜歡?”
妙珠点头,烟花明明已经散完了,可她的眼睛却也仍旧是亮亮的。
“好看,喜歡!”
她也没别扭,好看就是好看,喜欢就是喜欢。
陈怀衡又得寸进尺问:“就喜欢烟花?其他的呢,其他的不喜欢了?”
妙珠知道他在说些什么,瘪了瘪嘴,道:“说这些,你酸不酸呀。”
陈怀衡哪里肯放过这个机会。
“有什么好酸的,你快说,快些说。”
没辦法,她不说,陈怀衡就一直缠着她,从回去的路上也一直在说,妙珠给他缠得没辦法了,只好如他的愿,来堵他的嘴。
“喜欢你,喜欢陛下,成了吧。”
陈怀衡还得寸进尺呢,“我叫什么呀?总叫陛下多生分,叫叫我名字。”
妙珠瞥他一眼,道:“喜欢阿衡,喜欢阿衡,喜欢阿衡......够了不?”
妙珠甜腻腻的嗓音说着“喜欢阿衡”,一下子把陈怀衡的心都喊得乱七八糟。
听到了妙珠的话后,他却莫名地在想,当初为什么不早点对她好点呢?
早点对她一点,后面他们是不是也不用到了那种难堪的地步。
不过,来得及。
他想,知错就改,为时不晚。
他叫她这突如其来的喜欢说得愣住了,好半晌才回过神,嘴角都咧到耳后根去了,待回过神的时候,妙珠已经往殿里头去了。
陈怀衡今日给她生辰准备的东西俨然不只是一场烟花,等到了殿里头的时候,妙珠才发现屋子里头放了一大堆的锦盒。
妙珠进了殿后一时发愣,看到这些东西有些不知所措,一直到身后陈怀衡跟了进来,他见她怔愣,忍不住笑,道:“怎么看傻了?”
妙珠回了神来,看向陈怀衡,问道:“这都是些什么东西啊?”
这么一大堆,大的小的都有,装在盒子里面也瞧不出是些什么东西,粗略看着,约莫有十来个玩样。
陈怀衡道:“你的生辰礼。”
当他是什么小气的人吗,看场烟花就把她打发了。
那不能够。
妙珠道:“这太多了。”
十几个东西,桌子都堆不下了,地上还堆了一些大物件。
“多吗?”陈怀衡自说自话道:“不多吧,这是你十几年的生辰礼,你今年十七,这里拢共十七个盒子,自己去拆了瞧瞧看,都喜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