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难哄,那不哄了(203)
而且,又时常会想起丁点大的儿子,思念之情也并非那么好忍受。
一开始的时候切实是有些受不了,她同千吉住在一户小木屋里头,吃穿倒还好,妙珠向来不在这方面讲究,可这里头实在是不大干净,人干净久了,实在是再难以去忍受脏污。
心是这样,身体也是这样。
可是,只要熬过最开始的那段时日就好了,妙珠不过小两个月就已经完全适应了这里的生活。
日子再不好过也从没有想过回去。
这是她自己千方百计想要尋求的生活,她怎么可能回去呢。
没关系的,她什么都可以忍受,可是,只要身子不再在皇宮里面囚着就行了。
临行前宁煦给过她一笔钱,妙珠省着点花,也能用上好些时日了,平日里头再多做些针线活,和千吉一块拿到镇子上去卖钱,逢年过节吃上些好菜好肉,两个人日子凑活凑活也过得有滋有味。
千吉是个话不多的姑娘,她从小的时候起就被施家收留,后来一直在施家做护卫,身上的功夫也厉害,她年岁比妙珠大个两三岁,身形高挑,常年穿着一身劲装,看着虽像竹竿一样挺,可妙珠亲眼见过她那手臂上的肉,硬邦邦的健硕得很。
曾有些个地痞见她们两个姑娘家的,想来尋麻煩,叫千吉三两下就赶跑了,千吉一邊教训他们,妙珠就一邊在旁边叫骂,自此之后,来尋她们麻煩的人便也少了。
村子上的人一直以为妙珠同千吉是两姐妹。
妙珠话多一些,千吉沉默不言,邻里邻居也都是些好相处的朴实的人,在村子上过了三年,也早和他们都混了个相熟,甚至这里头说话的方言她都会了几句。
日子久了,妙珠见风平浪静,也渐渐不再在臉上点痦子了,后来那些黄扑扑的膏粉擦在脸上难受便也不擦了。那些村里头的人也没发现什么异常,只是调笑着说妙珠这是从哪里寻来的好东西,这皮肤怎么越来越嫩。
妙珠也只是打趣着糊弄了过去。
三年的日子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可是在皇宮里头的事情,竟晃眼就像是上辈子的事了,就像是当初她进了宫后,宫外头的事情也就像是上辈子的事了。
这里离京城不算多远,妙珠时常会听到从宫里头传出来的事情,譬如说,陈懷衡越发狠厉癫狂了,他的状态好像一直不怎么好,他有段时日消极怠工,后来过了几月慢慢地重新走出来了,只是,不近人情,神销骨瘦,没人敢惹他不痛快。
或许是因着耐心变差了的缘故,他的脾气也越发大,錦聿两岁的时候,有人让他立后,说皇后之位不好长久空悬,这些话翻来覆去的惹恼了陈懷衡,他说,后宫一个嫔妃都没有,要皇后来做什么?
大臣们说,话不是这样说的呀......
陈懷衡没耐心听他们说话,后来竟直接就立了陈锦聿为太子。
他不用皇后,他已经有太子了。
储君就这样被草率地定下,大臣们就这事和陈懷衡怄了好大的气,他们发动了一场声势浩大的声讨,这事在民间闹得民间众人也都知晓,自然也是传到了妙珠的耳中。
她不知道这件事最后是怎么揭过去的,只是知道,最后还是陈怀衡赢了。
他从来都不会让自己输的。
锦聿被安安生生立为了太子。
妙珠时常会想锦聿,可也只是夜深人静的时候想想罢了,至于陈怀衡......再想起来,竟然也是松了一口气。
别再回头了。
她时常告诉自己,不要再回过头去看了。
都过去了的。
时至七月盛夏,天气热得烦人,一直到傍晚的时候也都闷闷的。
村子里头蚊虫颇多,屋子里头又都燥热不堪,妙珠和千吉用过晚膳后,便和邻居的大娘们坐在屋子前的空地里头说着闲话,她手上摘着一些草药,是她和千吉一道从山里头摘回来的。
屋子里头蚊虫太多了,得多弄些驱虫的草药。
她和旁边两户人家的大娘闲话,都是些家常话。
说着说着,一个大娘便说起起了京城里头出的一桩事:“今个儿中午用饭的时候听我闺女说京城里头出事了呢。”
京城里头这三年出的事难道还少吗,妙珠已经见怪不怪了,却还是跟着附和着问了一句:“咋了,是出什么事啦?”
大娘道:“哎呦呦,可了不得,听说是京城那边的王爺闹了事。”
王爺。
听到这两个字,妙珠心下一跳,面上却故作镇定问道:“什么王爷呀?现在这太平日子的,能出什么事呢。”
那大娘道:“协王呢,听说是犯了造反的事嘞!”
旁边另外一个大娘听了直骇道:“怎就造反了呢?!这好好的怎么突然就造反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