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难哄,那不哄了(212)
怎么说呢?
说出来他也该恨她了......
妙珠竟难得对一个四岁多的孩童无措,她支吾了个半天竟什么也说不出来。
最后是锦聿皱着眉问道:“你......你是母亲?”
他很聪明,就像是他的父皇一样。
眼看妙珠这幅样子,竟什么都猜出来了。
场面一下子就因为锦聿的这句话变得窘迫了起来。
妙珠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認也不是,不認更不是。
认?她没脸认。
讓孩子知道母亲抛弃他跑了三年,孩子不可能没有怨恨的。
不认?她又不甘心。
她辛辛苦苦生下他,本就是他的母亲,她凭什么又不能认。
而锦聿却又步步紧逼,将妙珠逼迫到了一种更难堪的境地,他眉头拧得更深了一些,这幅模样和陈怀衡没什么两样,他又问她:“你为什么不要我了呢?”
他想起父皇说的那些话,又问她:“是因为我没用,母亲才不要我吗。”
父皇说,是因为他没用,所以才留不住自己的母亲。
那是父皇醉酒的时候说的话,锦聿知道,醉酒的父皇是半个疯子,他说的话当不得真,可是,他也实在是想不出其他的缘由了,若非是因为他无用,母亲为什么又不要他了呢。
妙珠嘴唇张了又合。
她想说,她没有不要他啊。
她没有。
然而事实就摆在眼前,她就是不要他了。
妙珠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能来得及说,因为陈怀衡回来了。
他不知道是去了哪里,现下终于回来了。
他看到那母子两人见了面,视线也只冷冷地落在妙珠的身上。
看着妙珠她痛苦的神情,最后只是让宫人将锦聿带离开了此处。
他道:“带太子出去。”
妙珠什么也没说,锦聿也什么都没说,他们
任由陈怀衡做出这个决定。
陈怀衡眼神又冷又淡,一点情绪都看不出来。
他只是冷眼看着妙珠,讥讽道:“当初好像是你自己先不要他的吧,你难道又没想过你离开的时候的锦聿才多大,现在这幅样子难受给谁看?”
锦聿离开,妙珠听到陈怀衡的声音也终于收回了自己的神识。
她看向陈怀衡,她也毫不留情地刺他:“我没有不要他,我不要的一直都是你。”
如果不是他,她最后能落得这样丢弃孩子的地步吗。
陈怀衡那本没什么情绪的面色就因妙珠这一句话说得扭曲,她总是一次又一次,不留情面地去揭开当初她弃他而走的事实。
她对这事并不觉得抱歉,再提去此事也只有畅快。
可陈怀衡不一样了,每一次提起这事,毫无异于鞭笞他的灵魂。
三年他怎么过的?
他自己都不记得是怎么过的了。
妙珠回来了,现在就站在他的眼前,可是那种她随时会再离开的感觉一直萦绕于心头不散。
她无所谓地去提起往事,因在她看来,那三年就只是三年,她也从不想到这三年对陈怀衡来说算是什么。
陈怀衡听到她的话,看着她那又冷又淡的眼神,就那么一瞬间,就只是那么一瞬间,他恨不得和她一起死了干净。
妙珠见他表情如此难看,却仍是不放过他。
她想让他放过她的时候,他放过了吗?
她方才是说到他的痛处了?那很好了。
她看着他继续道:“脸色这么难看又做什么?你难受了?你又想怎么欺负我了吗?”
妙珠一直都知道陈怀衡的,他这人若是不痛快了,总是想着也叫别人不痛快的。
陈怀衡最后什么都没能做,末了,也只是看着她,冷冷地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
“你到底有没有心。”
妙珠叫他这话说得终噤了声。
她又不是没有眼睛,陈怀衡这三年变化之大,她也不是没有看出来。
可是她不明白,他这样的人,竟还真会因为一个女人的背叛将自己弄成这幅样子。
只是和她有什么关系呢?
她怎么就没心了?
他说她没心吗?可他若有心,他们能走到这一地步?
妙珠不回答他的这个问题,没什么好说的,他觉得她没心,她还觉得他也没心呢。
她只是看着他问:“你为什么要对小聿说那些话?”
他也就只是个孩子,他哪里来的脸把错都推到他的身上去。
陈怀衡反问:“这三年养他的是我,教他的也是我,我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你连养都不养他,你管我说什么。”
妙珠不接他的话茬,道:“他就是个孩子,你何必这样伤他。”
陈怀衡薄唇勾起一抹弧度,讥她道:“我说错了?他若有用,能连自己的母亲都留不住吗。你抛他弃他,现在还反倒来挑我的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