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难哄,那不哄了(25)
在这样的情形之下,朝局可想而知有多么诡谲,而在那个时候,最受众人所追捧的非是陈怀衡,反倒是陈怀霖。
几乎是所有人都会以为,陈怀霖最后会继承先帝的衣钵,登基为帝。
毕竟他出身皇贵妃,又是年岁最长的皇子,不仅如此,才十三岁的年纪,就已经展露出其卓越的才能。
然而,最后先帝遗诏一出,竟是立五皇子陈怀衡为帝。
众人虽吃惊,可最后也还是在太皇太后的主持之下,拥立了陈怀衡为王。
正是因着这么一层的干系,协王和皇帝之间的关系不可能不尴尬。
便是陈怀霖心中没有不甘,可是陈怀衡这样的人呢?
不过今日在场人众多,又有太皇太后在其中调节,倒也不会出些什么不好的事。
太皇太后对每一个子孙都一视同仁,不管是皇帝又或是亲王。
他们毕竟都是皇家血脉。
今日这等阵仗,是妙珠见过最大的阵仗,这么些贵胄,一下子全都聚在了这处。
协王进来之后,见到陈怀衡身边的妙珠,错愕片刻,似没想到这样巧,没有想到她竟是陈怀衡身边跟着的人,众人入座时,陈怀霖趁乱和妙珠撞了一面,他低声问她:“这般巧,你原是陛下身边的宫女?”
妙珠昨日便猜到了他的身份,也知今日或许会再见上,她慌慌忙忙点了个头,也不敢在这样的情况下和他多说什么,到时候叫陈怀衡听见,恐怕又说要把她拖出去拔舌头。
见妙
珠不欲多言,陈怀霖自不多做纠缠,认过了面后,便也什么都不再说了。
没人注意到他们说了一句话,便是看到了也不会多想,然而,那两人之间的不寻常,被坐在对面的帝王尽收眼底。
他就在他们对面坐着,真真是想不看到都难。
第11章 他难道对她还不够仁慈吗?……
今日家宴,皇帝没有什么话想说,任由太皇太后在一旁开起了头。
她先是叹了声:“许久没有这样坐到一处了。”
每回除了逢年过节,他们这样一大家人,是从不这样聚在一处的,对于上了年纪的太皇太后来说,逢此景,必多感慨。
太后附和着她:“是这样,皇上公务繁忙,咱一家也很少有机会能聚。”
太后对太皇太后还是些许敬重的,一则因为她是她的婆母,二则当初陈怀衡登基时,也是她在旁帮衬着。就连陈怀衡年少时候在文华殿的功课她也十分上心,祖母做成了这样,她这个做母亲的都快比不上,她又能有什么好说的呢。
接着就又是一顿不痛不痒的寒暄,只是后来,太皇太后又问起了陈怀衡近来关于修官道的事情。
“修官道的事情可曾和阁老们论好了?有结果了吗?”
对太皇太后,陈怀衡也仍旧是那个说法:“不急。”
他端着酒杯慢饮,看着没有说这件事的兴致。
太皇太后见此,眉眼轻敛,竟又看向了坐在对面的陈怀霖。
她问他道:“那乔砚呢,你有什么想法,都可以说给来皇上听听,有些话朝堂上不好说,现下都是自家人,你说出来也不打紧。”
乔砚是陈怀霖的字。
太后听了后,面色便淡下去了一些。
她最不喜欢太皇太后的地方便是这里。
太皇太后不只是对身为皇帝的陈怀衡好,对每一个亲王都这般一视同仁。只是在这种的时候,让陈怀霖说这些事情做什么?难道说了以后,他的儿子就必须要听了吗。
陈怀衡却不慎在意道:“既然皇祖母让说,皇兄便说吧。”
陈怀霖拱手,仍旧推脱:“今日家宴,皇祖母和陛下便别为难我了。”
一个祖母,一个陛下。
谁亲谁疏,听也听得出来。
他不愿说也正和陈怀衡的意,反正他说不说都那样。
陈怀霖知道的东西,他难道又不知道吗,说了也没多大用途。
陈怀衡拂了太皇太后的面子,径直道:“用膳吧,皇祖母,皇兄不想说。”
陈怀衡少年时候倒还肯听她的话,如今,越大越不服管。
他有自己的想法,不喜旁人管束于他。
他终究是皇帝,她这个做祖母的也不好驳斥了他。
此间陷入了冗长的沉寂,太皇太后再没说什么。
一行人用着饭,都心照不宣。
华宁因着上回的事情还闷闷不乐,她抄了十遍弟子规,手都快断了。因着陈怀衡后头留下的话,没有任何人能来帮她代笔。她若是使了性子不抄,陈怀衡竟就直接将她软禁在了屋子里头。
华宁没有办法,便是再不愿也要抄。
虽说罚了她的是陈怀衡,可她自然又巧妙地将这件事情怪罪到了妙珠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