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娇(119)
留下来陪母亲治病,是他和宋砚辞难得达成一致的决定,如此,若是当真有危险,也很大概率不会威胁到阿月他们的队伍。
姜稚月自是也知道他如何想,抿着唇垂眸不语。
她其实很不想和宋砚辞一路,但宋知凌说得对,这一路上肯定会有诸多危险,而宋知凌留下来又要照顾芸夫人。
若是她非要跟着,非但帮不上什么忙,反倒会给他们添乱。
姜稚月咬着唇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带着几分撒娇地轻声道:
“就不能……就不能让大伯哥陪着芸夫人留下么?”
“可我哥腿不好,再加上他比我更擅长和宋国那些人交涉,所以……阿月,你暂且跟着他们走,我很快追上来。”
姜稚月抿唇不语,半晌,才极不情愿地小声嘀咕:
“可我不想和他在一起,也不想同他一路。”
她刚说完,宋知凌还没来得及说话,门口忽然传来一阵极轻的响动。
两人循声望去。
只见宋砚辞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门口。
在她看过去的时候,他的视線亦望了过来,眉眼平靜,望向她的眸光却幽深不可测,好似蛰伏着惊涛骇浪。
姜稚月看到他的瞬间,面上划过一丝心虚,随即飞快别开了视線。
“云笙……”宋砚辞定定看了她须臾,在名字叫出后,才将视線缓缓轉移到宋知凌身上,语气平靜地若无其事道:
“该走了。”
话音未落,宋知凌察覺到小姑娘握着自己的手陡然一紧,心中的心疼和不舍刹那间泛滥。
他不敢让姜稚月察覺自己泛红的眼眶,只轻轻抱了抱她,低声哄道:
“好了阿月,我该走了,过几天等我娘好了,我就来追你们,好不好?”
姜稚月这些时日对于宋知凌,早就有种说不清的依赖和情愫。
更何况这几日许是背井離乡的原因,她总觉得自己变得十分多愁善感,对他的依赖更是到达了顶峰。
姜稚月拽着他的衣角,轻轻晃了几下,才依依不舍地慢慢松开了手。
瞧见他转身的动作,她的眼眶瞬间就红了。
她匆忙低下头,竭力掩饰自己的难过和抽噎的声音。
宋知凌知晓她现在缺乏安全感,所以即便是再细微的情绪,他也很快就捕捉到了。
他脚步一顿,猛地回身大步走到姜稚月身前,二话不说将她搂进怀中就吻了下来。
姜稚月自然而然地搂住他的脖颈旁若无人地回应着他。
房间里针落可闻。
两人的吻激烈而暧昧,细小的嘤咛声不时从姜稚月口中不受控制地溢出来。
许久,宋知凌才不情不愿松开了她,把头埋在她的肩上轻喘:
“阿月,等我……”
姜稚月被他亲得浑身发软。
她胸膛微微起伏,只能柔弱无骨地挂在宋知凌身上。
这些时日,她早就习惯了他的吻,身体也熟悉了他的触碰。
被他这般激烈地拥吻,她的身体蹿起一阵莫名的热意,白皙如玉的脸颊也晕上了浓重的潮红色,双眼迷離地微睁着,唇畔和眼尾满是水光。
姜稚月缓了
缓情绪,才要说话,余光一瞥,忽然瞧见了站在门口的宋砚辞。
她的表情瞬间僵住,他怎么还没走?
方才的一切他都看见了?
姜稚月心里发慌,在他平靜而冷淡的目光下,忽然觉得像是被一只大手卡住了脖颈,呼吸不上来。
宋知凌察觉出了她的紧张,顺着她的视线回头,忽然嗤笑一声。
“哥不去准备东西,倒有闲工夫在这看我和我妻子亲热?”
宋砚辞闻言,缓缓从姜稚月身上收回视线,目光落在宋知凌身上,定定看了他半天。
良久,嗓音沙哑地开口:
“再不走,来不及了,我在门口等你。”
他的视线若有似无地扫过姜稚月,然后毫不留恋地转身離开了房间。
宋砚辞一走,宋知凌也没再多做停留,又同她说了几句就走了。
姜稚月看着他的背影,心底不舍的同时,又生出一丝莫名的、没来由的不安。
没多久,队伍继续前行。
姜稚月刚一上马车,赫然发现宋砚辞正撑着手肘,手捧一卷书坐在车厢中。
她的动作一顿,下意识就缩回了步子。
宋砚辞闻声缓缓掀起眼帘,十分平静地看了她一眼,淡淡道:
“上来吧,我答应过云笙照顾你。”
“可……”
姜稚月没动:
“可大伯哥与我同乘一车,于礼不合。”
她说完,瞧见宋砚辞的唇似乎轻挑了一下。
他如墨般深浓的眸底漾出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来,半晌,才徐徐开口:
“前面路过一片山谷,最是容易中埋伏之地,这样我才好保护你,阿月若是问心无愧,怕什么同乘一车?”